“不瞒你说,在去戴家之前,我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不是戴律茂,而是梁云月,因为她是最有犯案动机的人。”
何平飞将杯子里的水喝完,将水杯扔进垃圾桶,继续道:“但是在和梁云月聊过之后,我完全改变了这种想法,推翻对她的怀疑,觉得像她这样一个柔弱善良的女子,即便知道了丈夫的背叛,也不会犯下杀人这种极端的事,甚至觉得她很可怜,被丈夫欺骗背叛。”
听他这么说,叶梵眼睑微抬,神色微动,何平飞是位老刑警,而且他的性格有些固执,在他心底起疑的情况下,梁云月仅凭一次录口供的交谈就解除了在他的心里的嫌疑,这一点,无论她是真善还是演戏,都很厉害。
“后来是发生了什么,让你又对她重新起疑?”何平飞会迟疑,必然是发生了意外,破坏了梁云月在他的眼中的形象。
何平飞点头,语气有些叹喟道:“在我们起身离开的时候,刚走到门口,就响起一声脆响,原来是一个女仆在收拾茶几的时候失手打碎了一个杯子,这本是一件小事,可是那个女仆却是第一时间跪在地上向梁云月认错,她的脚下都是碎片,她就那么毫不迟疑地跪地了下去。”
叶梵眉头一挑,何平飞叹息道:“很意外吧,我当时也被吓了一跳,现今的社会佣人又不是古时的下人,动不动就下跪,何况这个女仆在前不久还称赞过主家仁善,将她当自家人。”
“梁云月第一时间就亲自去扶女仆,我注意到,她的神色没有慌张,很是自然,眼中也适时流露到担心心疼,你知道我当时的感觉是什么吗?”
“毛骨悚然?”光听着他的描述,叶梵都有种心底发寒的感觉。
“对,就是毛骨悚然,后颈阵阵发凉。”何平飞想到当时的情景,忍不住又是抖了抖身子道:“被她扶起的女仆面色惶恐,身体僵硬,还抽搐了一下,那是一种极度紧张的表现,可是在被梁云月安抚之后,她又很快平静下来。”
“梁云月的解释是,那个女仆胆子小,曾经受到家暴,所以看到杯子打碎就会下意识害怕,身体会条件反射做出反应。”
“你信她这个说法吗?”叶梵若有所思反问。
“我查过,那个女仆确实曾是家暴的受害者,她的说法依旧没有丝毫漏洞,但是……”何平飞皱着眉头道,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无法确定这算不算是有问题,只是他总觉得不对劲,当时他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绝不是错觉。
“但是没有漏洞才是最大的漏洞,梁云月表现得太过完美了,女仆下跪的时候,你们都在场,她的表现,太镇定,反应太从容,解释得也太完美。”叶梵微微一笑,点出其中的不合理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