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在这用引雷诀!”
邱连被天笑的枪诀吸引了注意力,大呼欲制止,岂料目标人物身上却有异变陡生——
轻剑踏浪溅水,使赤霄的下一击蒸腾起浓雾,而她的尸毒就掺杂其中,大大拖延了两人的行动能力。
在浓重大雾中,他们看不见,雪名赤霄分化为数之不尽的剑,从天而降!
不是虚影,是实实在在的剑。
五颗内丹同时操纵上万把剑,裹挟着致死尸毒,袭向两人。
当浓雾散尽,躺在血泊中的两名修士已经没了人样。
渡星河本想留二人一命问出邪丹师的更多信息,却又想着夜长梦多,留活口不免托大,便用出自己的全力一击。
旧剑,根本无法完全承载她的灵力。
果然只有本命宝剑,才能让剑修更上层楼。
她跌坐在地上,那戴着半张面具的天笑走过来,满眼担忧:“你受伤了?死之前能先把灵石给我吗?”
渡星河让他别急:“事成再给。万一我现在给了,你再杀我,岂不是两边全赚到手。”
渡星河说得合理,天笑便没再催,往旁边一坐:“你新得了两把好剑。”
“嗯。”
结丹以下光是用肉眼观看雪名赤霄,都会被其剑芒所刺伤心神,心生惧意。
天笑艳羡:“不便宜吧。”
渡星河不语,反问他:“你临时反水,不怕坏了自己名声?”
不成想,他在面具外的眼睛有些惊讶地看向她。
片刻,天笑才说:“你是真的不看玉牒。”
这又跟玉牒有何关系?
渡星河掏出玉牒,以灵力激活,才发现天笑早就在玉牒上联系过她,问她邪丹师重金雇人要活捉她,她可知此事。
结果她一直没有回复。
两人面面相觑,沉默良久,渡星河才说:“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关照我。”
自从想起来前世记忆之后,她的榆木脑袋有了极大的长进,开始会把事情往男女之情的方向想了。她和对方不过萍水相逢,天笑却愿意冒着被差评的风险临时反水,甚至事前提醒她,难道说……
天笑:“第一,郑天路是我的大客户,他叮嘱过无论如何只要我遇到跟你有关的事,碰见你,都要伸出援手,事后报酬少不了我的。”
天笑:“第二,我不喜欢炼人丹的炼丹师。”
提到邪丹师,一向无波无澜的他才皱了下眉。
看来是真的很不喜欢。
“原来如此,师兄待我真是没话说。”
渡星河好笑地勾了下唇,想到参水说宫主喜欢她,当真是无稽之谈。
看,这回她往男女之情想,不就想错了?
好在没问出口,不然便要丢人了。
“雇佣你的人是谁,方便跟我说说吗?”
渡星河在储物戒里掏出两颗中品灵石放在地上,再往他的方向一推。
对于邪丹师的事,天笑亦是受人所雇佣,对方很防备着他,他所知不多:“我只知道是轮回院的委托,他们还想要你手里的东西,你交出去……哪怕剩个一半,想来也能换取平安。”
轮回院。
渡星河贫瘠的修仙势力知识里并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但,她摇了摇头:“我不。”
对于她的行事,解释都是多余的。
“想杀我的人岂止轮回院,九阳宗也视我如肉中刺,且派人过来追杀我好了。”
今日如果来的不是故人,或者天笑不反水,渡星河亦有逃命的手段。
只是她更想将两人杀死。
“你随意。”
天笑倾身过来,示意她往自己身上扎:“你身上不缺丹药,我就不多此一举了。我会跟他们说你杀了两个人之后,燃烧精血遁逃……为求真实,你也给我来两剑吧。”
轻剑悬起,接着深入他右肋之下三分。
他闷哼一声,鲜血在衣袍间漾开。
渡星河将一个放着回血丹的锦盒抛到他手里:“医药费就不例外给了,回头自己嗑两粒吧。”
他静静地看她片刻,控诉:“你不如你师兄大方。”
“我是剑修,抠门点也是应该的,”
她一顿:“七百中品灵石只能买你反水吗?下回能不能帮我杀上轮回院?”
“你这问题配合你开出来的价格,让我觉得有点越界了。”
天笑还是更喜欢和大方的炼丹师打交道。
剑修花一分的钱,就想他干七分的活。
真过分呐。
交易没谈拢,渡星河觉得他太小气,他觉得她不当人,把他当廉价劳动力剥削。
两人相对而无话,越看越不顺眼。
“下回记得多看玉牒。”
“嗯。”
天笑起身,当渡星河再次抬头去看时,对方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在玉牒上私聊师兄,向他表达感谢。
郑天路:“嗯?你知道了?”
郑天路;“慢着,你既然知道此事,那就是遇上危险了,发生什么了?”
渡星河不想他担心,本不想告知,又想到师兄待他以诚,她再喜欢当独狼,也该考虑师兄对她的担忧,便道:“我救醒海主,破坏了邪丹师拍卖地点,卷走了他们的货物,他们雇佣天笑和两个修士来杀我。师兄对轮回院有头绪吗?”
听到轮回院的名字,郑天路也是茫无头绪。
世界之大,各方势力数不清,他猜师父跟师姐更可能知道,只是两人现在都联络不上,让小师妹稍等他数日:“实在不行,你就回来历火岛吧!他们总不可能杀到岛上来,除非是要和历火门为敌。”
玉牒上一行一行的字亮起,轻盈的灵光从渡星河的眼掠过。
她笑意顿生:“好,谢谢师兄。”
被关怀的感觉很陌生,却并不坏。
……
当渡星河回到炼器室时,已是晚上。
沧衡子看她一眼,摇了摇头:“你们用剑的没个正常的,拿到本命宝剑嗖一下的就飞走去试剑,既然试完剑,就过来看看你徒弟。”
当见到心月从屏风后走来时,渡星河终于出现一刹怔忪。
原本空荡荡的右边,重新嵌好一只丰润莹白的手,右眼亦格外明亮,隐有霜雪之气逸出。
“这是……”
渡星河看着有点眼熟。
“剑灵当时跟你要了两颗冰玄珠,它说嵌在轻剑上的一颗就够,两颗霜雪之气太重,让我分一颗在你徒弟身上,刚好她是水灵根修士,冰玄珠对她修行大有好处。”
之前矿灵答应分一部份给心月打造义肢,眼睛的事也记在了心上。
在秘地里孤寂太久,早就在吵吵闹闹的旅途中,把自己看作三人的一份子了。
心月还在忐忑,渡星河却笑了:“能当你的眼睛,是冰玄珠的福气!过来,让我看看。”
心月总觉得自己亏欠师父良多,便是用一生来还也是不够的,拼命地练习治疗的法术,又在沧衡子为渡星河炼制本命宝剑时,积极地给他打下手,既代师父偿还人情,也是希望能够打造出一把最好的剑,才配得上师父。
她听话地走过去,右手任由师父捏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