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宝想上前帮忙，被柳佳凌一把拽住胳膊，“小宝，世上有很多穷人，你帮不了那么多的……”

陈小宝道：“不是，我认识他……”

陈小宝认出来了，是九龙城寨的老李头。

每天踩着三轮车帮人拉运货物，价格公道实惠，有时候还少收人的钱。

陈小宝从九龙城寨搬出来时，他帮忙搬运家具，那次搬家他帮了不少忙。

这时，一名年轻的女服务生从餐厅里走了出来，她眼神冷漠无比。

老李头的身上似乎涌出了一股力量，拄着拐杖一撑，颤巍巍地快速站了起来，满是皱纹的脸上是开心的笑容。

女服务生走到老李头面前，二话不说直接扔出一把钞票，并冷冷说道：“拿着这些钱，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以后别再来烦我！”

老李头望着女服务生走回餐厅，伸手叫道：“彩铃……”

彩铃没有回头，老李头默默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钞票。

男服务生举起的叉子放下了，“你闺女都不要你了，捡了钱立马给我滚吧！”

李佳欣劝道：“小宝，我们进去吧，佳凌姐说的没错，香江还有很多穷人，你帮不了那么多的。”

陈小宝摇摇头，看着晚年还被自己闺女抛弃的老李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从前老李头逢人便说她的女儿有多出息，有多孝顺。

在城里是个白领，还嫁了个好老公，夫妻很恩爱。

夫妻两人想接他到城里住下，他不想打扰两人的夫妻生活才没有去。

何况，从内地偷渡来到香江的九龙城寨都生活几十年了，舍不得街坊邻居。

陈小宝印象中他还有一个儿子，在工地上做建筑工人。

老李头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是重男轻女，他是重女轻男。

或许是对老李头怀恨在心，他的儿子很少回九龙城寨看他，每年就回来一次。

陈小宝在九龙城寨的时候见过他过年回来的儿子。

人很忠厚老实，不像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只是人心隔肚皮，世上很多事也很难说得准。

老李头捡完最后一张钞票，蹒跚着走向那名服务生，将手中的钱递给他，请其转交给他的闺女。

随后，老李头拄着拐杖艰难地迈开脚步，一瘸一拐地朝着街道中央走去。

服务生努了努嘴，转头在玻璃墙上哈气，然后用衣袖擦了擦。

这是老李头先前挨的位置。

此刻正值交通高峰期，马路上车水马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