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护主。”公公摸了摸荷包,扶着车厢边缘坐到车架之上,马车在一众护卫的拱卫下驶出花家。
抱夏紧紧抠着掌心,“我去朱家……”
“不要乱。”迎春控制不住的咬着手指甲,“平日里还能递牌子进宫,今儿年三十,除非军国大事谁敢不请自去,找朱老太爷也没用,咱们先别乱,说不定小姐一会就回了。”
而且六皇子已经回了宫,那位位高权重的七宿司首领眼下应该也在宫中,总不会看着小姐吃苦头。
对,那两位都把小姐看得重,定会护着她的。
她要做什么?对,她要,她要……
迎春猛的敲了下自己的头,一遍遍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是小姐在家会如何处理?对,稳住家里所有人,她会找个最好的理由瞒住大家,让大家过个安稳年。
对,找四夫人……
“芷儿呢?”吴氏几乎是用跑的奔过来,喘着粗气问。
迎春哆嗦了下,却奇迹般的冷静下来,正是年关,花芷给众人放了假,前院的人不多,她将其他人挥退了,向四夫人道出实情,“皇上召见。”
吴氏脚一软几乎跌倒在地。
马车上,花芷竖起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将手心的小纸团铺开来,上边字迹潦草的写着:贵人提,有恶意,小心。
这是公公上马车时扔进来的,虽不知他是哪一方的,从这话中也可看出她此番进宫应是皓月所为,且对她恶意满满。
她并不意外皓月会对她动手,只是选在年三十这日……按制,再晚一些应是皇室家宴才是,要她去是何意?总不能是打算在这种场合拆穿她和晏惜的关系,来个两败俱伤。
把纸条塞进嘴里慢慢咀嚼,花芷不合时宜的想,那些谍战片里传递情报的小纸条都是这么处理的,没想到她也用得上。
黄昏时分,红霞已成暗红色,风一阵赶一阵的吹着,是个好天。
花芷在宫门前下了马车,抬头看了看,脚步不停的跟着天使往里走去。
人会对未知的事物心生惧意,可当事情已经发生后她反倒不怕了,无论此番进宫是为何,皇帝开凿运河的银子还没有着落他就不会杀她。
至于是不是会欺辱她……花芷再次抬头看向那片暗红色的云,她也想看看皇帝如今到了哪一步,通常离死亡越近的皇帝越糊涂。
皇室的家宴和别家也并无不同,皇亲国戚只要还能走的都来了,虽说仍旧枝繁叶茂,但是相比从前人数已经萎缩了许多,毕竟在经过皇上登基后的那轮清洗,该死的不该死的死了太多。
花芷没想到她真会被带到这个场合来。
此时家宴刚刚开始,宫殿正中央乐女使尽浑身解数取悦大庆朝最至高无上的一群人。
太后坐于高位,在她之下半步是皇上,其他人依次而下。
身为宠妃的皓月被皇上钦点坐在身侧,她的眼神一直虚虚落在门外,最先发现了花芷的到来。
不着痕迹的按了按胸膛,丝丝疼痛提醒着她如今的不堪,怎么可以只有她承受呢?她身上的每一道痕迹,花芷也别想少!
。
花芷心下稳了稳,正欲上前肩上忽的一沉,迎春顶着公公的视线给自家小姐系上披风,那边抱夏立刻塞过去一个份量轻但是量绝对不小的荷包,低声求情,“小姐体弱,请公公照应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