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重重的叹息,钟宵是道尽了他内心的消沉。
青云亦是摇了摇头,心中倍感无奈。
他明白,钟宵说的,乃是指海岱楼想要抢夺藏锋,还有他自己想要夺回夜月环佩之事。
若非青云的出现,钟宵与海岱楼确实在灵镜祭所里是真正的主宰之一,但他们均是心思玲珑之辈,都看出了地裂的不寻常从而跟了下来,但后果却可想而知。
只是如此的结局,他们又能去怪谁呢?
海岱楼至今还被困在幻境中,不知道被弈青关在了哪个犄角旮旯里,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平静的落幕了。
而钟宵被弈青在神魂间种下了禁制,受制于人。
原本高高在上的几人瞬间就成为了路人一般的角色,别说闪亮登场了,甚至连句台词都未能说出,钟宵意志的消沉,青云多少也能理解一些。
其实钟宵不仅仅是消沉,他内心深处更多的,却还是自责。
杀死钟良的虽说是海岱楼与全临风,可若非是自己执意要从萧洛一手中夺回夜月环佩,以及贪图麒麟牙的消息,他也不会带着伤重未愈的孙儿踏入险境,更不会客死幻境。
所以他再也不愿在这伤心地多做停留,既得老板同意,便对着青云抱拳一拜,这便就纵身攀岩而去。
“你干嘛放他走?”
待得钟宵的身形彻底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萧洛一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
“他真要跟着咱们,又能有什么用呢?”
青云不答反问。
“至少也有个元化境的打手不是?”
青云闻言是一声苦笑,摇头道:
“爹爹根本就未教过我控禁之法,若他不对我起歹心的话禁制就不会发作,我又拿什么来驱策他?再说了,他跟着咱们的时间越长,知晓的秘密也就越多,还不如现在做个顺水人情放他离去,也算和玉空门的钟林羽结个善缘。”
萧洛一当然知道青云的意思,不过按照她往常的行事作风,这钟宵现在应该躺在祭坛上成为贡品才对。
不过自从跟了青云,她有些手段也逐渐在控制与收敛,深怕又如对付神刀门和地煞门之时,让小鬼产生误会与隔阂,斟酌了一番字句,方才说道:
“别说父亲传给我的仙气弥足珍贵,我关键是怕他泄露你的身份,你知道的,这个后果极其严重。”
“这倒无妨,现在外头有白知正替咱们顶着,就算他敢张扬也不见得有多少人会相信这种事情,毕竟白爷手中的西贝麒麟牙可是大伙儿有目共睹的。”
萧洛一想了想,终是松开了皱着的柳眉,又道:
“关于幻境的事,你怎么看?”
这时候,青云目光深邃的盯着那一动不动的雕像,似是沉思了半晌,这才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不知道,若真是幻境,我还记得诸天幻剑尚能说得过去,可爹爹传与你的仙气又怎能带回真实的世界?”
萧洛一则接口道:
“若说不是,那世间又怎会有逆转时空这种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手段?别说两仞村的那些凡人,乃至燕两山为何都看不到咱们?”
青云有些抓狂的挠了挠脑袋,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萧洛一自也想不通其中的关窍,一切对他们来说太过虚幻缥缈,只不过短短几日的时光却经历了那么多不可置信的事情,这让她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我猜,应该与它有关。”
过了好半晌,青云这才沙哑着声音,指着那雕像同萧洛一说道。
“这只是一座雕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