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恐惧让老妖双眼通红，浑浊的泪水不断涌出，双腿发软地跪在地上，裤裆已经湿了，黄色的液体从布料中渗出，流到地上形成一滩恶心发臭的尿液。

谁也没能想到，这个凌驾于地球大多数生命之上的地至尊，在死亡面前也能如此卑微丑陋。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都是怪物！我们是同类人！”

“不是说了吗？这个世界根本没人善待你！你为什么要善待这个世界？叶良、神里千花，所有人！包括那个医院里的小女孩儿，他们都是假的！不是真的对你好！只有你的力量……你的力量是真的！”

“我能给你力量！白鹇！放了我，我能让你更加强大啊——”

他朝着白鹇咆哮，最后一个字产生了颤音。

终于。

白鹇的动作停了下来。

老妖瞪大着眼睛，嘴里喘着粗气。

几秒钟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得救了？

老妖心中生出一股喜悦。

白鹇冷漠地看着他，嘴唇微启，说出成为天至尊之后的第一句话，声音仿佛来自天地般宏伟。

“你说得对，她是被你控制才来找我玩的。”

“是啊……没错！”老妖眼中重新露出希冀：“她们都是假的！都是一群虚伪肮脏的东西，我们联手，可以改变这个世界！”

“所以……”

白鹇的下一句话，让刚刚看到些许希望的老妖，彻底陷入深邃的绝望之中。

“只要杀了你，就再也没人能控制她了。”

老妖表情与动作几乎是在瞬间凝固住，如同一尊雕塑般愣在原地，唯有眸子里，那道光芒迅速消失。

他张开着嘴巴。

像信徒在虔诚的祷告后，却得不到神明一丝回应。

半空中。

白鹇白衣飘飘，他没有着急杀死老妖，而是背对着阳光，深深吸入一口空气。

像新生的婴儿，在品尝氧气的香甜。

天至尊可以很长时间不换气，刚才的战斗，他其实都是“一气呵成”的。

所以，其实这是他晋入天至尊之后，见到的第一缕阳光，呼吸到的第一缕空气。

白鹇发现自己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触摸到的、感知到的整个世界，都与前一刻的自己不同。

他看着脚下的废墟，听见远处人们传来的惊叫声、闻到火焰烧焦的气味，感知到更远处正在打斗的真气波动，心情却没有悲伤，没有愤怒。

这一刻。

他只为自己感到无比的愉悦。

睁开眼睛，看着老妖，露出一个发自心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