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铭至今还记得那晚的荒唐,恶心。
十六岁的少年,心性至纯如雪,却要一下子被带入污秽的沟渠。
他吐了,呕尽了酒水,呕出了眼泪,狼狈得逃走了。
他以为的公正廉洁,他以为的严肃敦重,全都崩塌了。
他好像从那一天,才认识了自己的父亲。
玉子铭紧紧攥着手中的笔,抱着怀中的药理。
他不想回去,也不会回去。
只要不回去,他就可以不用看到,那污秽的一切。
他读了十年的圣贤书,立志要做一个品质高洁的君子,却在十六岁那年突然发现,原来他是从最脏最污秽的沟渠里,生长出来的。
“先生……”
燕生送走了付瑶,回了雅厅来。
“二爷说,老爷给您求了中郎之位……”他看玉子铭脸色不好,声音小心翼翼的。
玉子铭仿佛这时才回过了神。
他看了一眼燕生,将怀里的药理整理好,放进一旁的木盒里。
郑重其事地盖上。
起身,“我累了,去休息一会儿。”
他走到雅厅门口,又站住,“你告诉他,我不会回去。”
言罢,拂袖离开。
平阳县衙。
付瑶出了玉子铭的医馆,便找了个地方进了空间,换上了平常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