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和清了然道:“原来如此。”

刘一青是玄武卫,只有皇帝有权处置,未经皇帝允许便处死,这是大罪。

不过只要不挑破他的身份,安南王就可以装傻充愣,说他不知道,只是按律杀个贪官罢了。

大景律法规定,有封地的亲王郡王在自己的封地,对官员有一定的监督处置权力,若官员犯下十恶不赦大罪,可视情况先斩后奏。安南王钻了这个空子,皇帝就算想追究也没办法。

刽子手手起刀落,两条人命就此断绝。人头“咚咚”落在台上,滚了两圈露出两对死不瞑目的眼,死死盯着人群,那两张脸上还残留着死前的恐惧,面目狰狞极了。

鲜血飞溅间腥味弥散开来,闻之令人作呕。

百姓哗然,有拍手叫好的,有唏嘘感叹的,也有趁机教训自己家孩子的,各种声音混在一起,被风吹到四面八方,震耳欲聋。

容和清耳中嗡鸣,忍不住偏头闭了闭眼。

再睁开就对上了一条素白丝帕,上面绣了朵兰花,清新俏丽,成功给她洗了洗眼。

她顺着手帕往上看,对上了秦云闲的视线。

她忽然发觉这名字还真适合他,云闲云闲,气定神闲,身处闹市也仿佛自成一界。

秦云闲维持着那个递帕子的姿势,轻轻晃了下手,“不要?”

容和清伸手接过,面色一变,没来得及说什么,摆摆手就冲出了人群。

褚随风一愣,看了秦云闲一眼,赶紧跟上。

容和清跑到一处墙角,刚停下就吐了出来,幸好她早上什么都没吃,是以这会就是干呕,顶多吐出点酸水。

身后传来轮椅摩擦的声音,她撑着墙没回头,缓了好一会儿,压下那股恶心的感觉才直起身擦了擦唇。

身后递来一碗清水,容和清转头看去,是褚随风。

褚随风无奈,“说了别看,你非要看,自己找罪受。”

容和清抖着手接过碗猛灌一口,摆摆手示意他退远点。

褚随风退了数步,与秦云闲齐平,他垂眸问:“王爷跟我们过来,是有何事?”

秦云闲身后的关镇一皱眉,正要上前,秦云闲抬手拦住了。

“我们”两个字让他眉梢微动,多看了褚随风一眼。

他盯着容和清漱完口,温声道:“来要帕子。”

容和清背影一僵,转过头来迟疑着问:“那我洗洗再给你?”

秦云闲浅笑道:“玩笑而已,帕子扔了便是,郡主现在可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