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带着弟弟的份一起活到二十岁,男子弱冠之年,让弟弟先成年,到时候也好劝弟弟莫要再孩子气地说话了,要认清这是个人吃鬼鬼怕人的世间,要弟弟知道我即使活了下来也比死好受不了多少,到时候我再死,我会死在守卫洪朝的战场上,弟弟应当就不会怨我了。”
荷清平平淡淡地说完,饮溪已经泪流满面,抱紧荷清不松手。
“此前都过得什么苦日子,让你,让你……”饮溪泣不成声。
荷清拍了拍饮溪:“饮溪姐姐你真善良,夫人和世子也善良,可我并不觉得自己过得苦。”
“因为,世间比我苦的人太多,我都活了下来,可多得是人连活都活不下来。”
荷清笑着:“其实想一想这些没活下来的人也不一定就是苦的,因为他们已经不用再受苦了,而我们活下来的人还要继续受着。”
“傻姑娘……”饮溪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遍遍地安慰荷清,见荷清当真早已看透,心中只有悲凉。
“或许,我才明白小姐拼命做筒车开粮仓的半分心境。”饮溪喃喃自语。
半月后,因为顾泊钦的一通帝王雷霆手段,洪京的气氛还是压抑的。
尤其是一两日一封的催促的战报,肃慎在边疆极具挑衅的做派,更是给洪京蒙上了一层暗纱。
这日清晨的一场阵雨,沉闷了许久的洪京终于有了一丝清凉之意。
日出东方之时,突然一骑绝尘,又是一匹快马出现在了洪京的街头。
与此前不同的是,这匹快马沿街呐喊的不是战报。
“喜报,喜报,治旱大臣高轩寒治旱有得,特书《治旱论》以呈陛下——”
平地一声雷。
等饮溪欣喜地把消息传给方悠然时,方悠然丝毫不意外。
“本事真是越来越大了,比上次写出来提前了些。”
饮溪没听清方悠然的低语,问:“小姐不高兴吗,豫州的大旱有救了!”
“高兴,不过我高兴的是,局面终于能推动到下一步了。”
方悠然眯着眼睛,把早就准备好的信件给了饮溪。
“饮溪,去把豫州治旱的情况仔细查了给我看,再按这上面写的,分毫不差地安排下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