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嫌犯的反应也太大了,完全跟精神崩溃的一样,那疯狂的模样说是du瘾犯了或者是狂犬病发作都不为过。
这大名鼎鼎的姜顾问,果然是非常人行非常事。
“领导,这~~~”
还是站在角落里的裴三民忍不住开口了,他刚说完,似乎又觉得不对,最后还是忍不住走到老朱身前。
“朱主任,姜顾问这,会不会出事儿。”
他倒不是担心凶手的死活,如果真是身背70条人命的魔鬼,凌迟处死都不为过,吃点苦头算什么。
他担心的是如果这畜生哪里有问题,死在审讯室,这责任不得姜瀚文来背。
作为姜瀚文的铁杆粉丝,裴三民是万万不愿看着这种事情发生的。
“现在姜顾问是本案的最高决策人,所有人都得听他的,我也不能有意见。”
老朱拍了拍裴三民的肩膀。
“裴所长,你对姜顾问不太了解,他这人,做事最讲分寸。”
老朱完全不担心姜瀚文出什么岔子,姜瀚文是什么人?
明哲保身,滑不留手,老朱是平生仅见,这家伙办案能把自己搭进去?骗鬼呢?
再说,那秃头一身腱子肉,整个大厅里也未必挑出来一个比他还壮的,就这点手段,还不至于大惊小怪。
而且姜瀚文从来都是主打的魔法攻击,从精神上攻破嫌犯的心理防线,
见老朱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裴三民也不好多说什么,默默的退到一边,紧张的看着大屏幕上的监视画面。
但审讯室里姜瀚文的动作又把众人搞得满头问号。
画面里的风衣青年见审讯椅上的男人叫骂不止,涕泗横流。
众人以为他肯定要继续施以老拳。
可出乎意料的是,下一刻。
青年却突然走到窗前,关上窗户,又走到门旁,打开中央空调。
又从暖瓶里倒了杯热茶放在审讯椅上,最后把羽绒服重新披在男人身上。
做完这一切,青年坐回主审位,静静的看着审讯椅上的男人。
审讯室处于封闭状态,中央空调的效果也出奇的好。
才两三分钟,屋内的温度就升到了二十多度。
随着温度升高,男人的叫骂声也渐渐小了,他下意识的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眼睛里似乎是恢复了些许神采。
等了一会。
他彻底安静下来,两只手捧着纸杯,把热腾腾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满足的靠在审讯椅上,似乎是喝了什么琼浆玉液,一脸的满足,就连他脸上翻卷的皮肉不停的流着鲜血也浑然不觉。
“谢谢!”
倒是男人先开口了。
他嘴角上扬,表情很真诚。
“我现在是和谁说话,是那个躲在破屋里捡柴火取暖的穷光蛋,还是那个冲出去翻墙杀人的畜生?”
青年自顾自的倒了杯茶。
看男人的眼神也看得出来,一开始那个残忍暴虐毫无人性的人格已经应激,躲藏起来了,现在的是那个蜷缩在破屋里的胆小鬼。
大奸大恶,大智大愚,大勇大怯,但凡是性格极端到一定地步,那这人的身上一定会有另一个截然相反的极端人格。
如同阴阳协调一般,极度极端的人格控制身心,很快就会疯癫走向毁灭,根本不能长久。
这个畜生既然能杀几十号人,还能沉寂下来躲在人群里安生十几年不出纰漏,那肯定是隐藏的极好,自己编织了一个逻辑自洽的记忆,靠着这个记忆心安理得的活到了现在。
姜瀚文刚才这一连串的魔法加物理攻击已经把对方的乌龟壳给干碎了。
剩下的就是把躲在壳里的x头给揪出来。
“说实话,你小子是有绘画天赋的,在土墙上画池塘荷花,还有模有样的,而且也是读书的料,啧,浪费了。”
“你怎么知道??”
男人脸上有些疑惑,他怎么知道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而且对面明明是个年轻人,说话却老气横秋,似乎是比他还老。
可问题是他竟然并不觉得突兀或者奇怪,
似乎那就是一个长者和智者,说出的话也是那么自然。
“杨某,你说的对,社会是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
青年继续说着话,头也不抬,手里泡茶的功夫也没闲着,还从抽屉里掏出一包茶叶。
男人心里一咯噔。
“你也这么认为?你不是警察吗?”
男人晃了晃脑袋,把脸颊上的血甩了甩。
他现在的感觉很奇怪,眼前这个青年明明那样残虐的殴打自己,但他却没办法对他发火。
他只能记得,在他饥寒交迫的时候对方给了他棉衣,喝了热腾腾的茶水,可明明这一切不都是他造成的吗?
为什么?男人觉得脑子有些错乱。
“害怕吗?”
青年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只见那青年抬头看向自己,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