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咕噜从小床上翻起来,麻利的从桌上的保温杯里倒水。
她睡觉一向很浅,刚才老人的喃喃自语她也听到了,不过她压根听不懂,文化人总是矫情,臭毛病多。
明明已经瘫在床上了,还动不动多愁善感两下,实在是搞不明白,做人难道不应该吃好喝好,多弄钱,不能动了就嘴巴封上等死吗。
要是自己瘫痪在床,每个月让自己儿子花好几千块请保姆照顾,她是万万不愿意的,还不如死了好。
不过这些话她是肯定不会跟老人说的,人家是主家,还有的是钱,如果人人都不愿意花钱奉养老人,那她们这么看护,保姆不得喝西北风。
“吴妈,我有事想问你。”
老人喝了两杯盖的水,稍微消停了,便重新躺好,不过看她不打算睡觉的样子,眼睛睁着跟吴妈聊了起来。
老人一起夜就容易睡不着,这对于吴妈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阿姨,有事您尽管吩咐,您是大教授,问我一个农村妇女干啥,我斗大的字不识,当年国家办的夜校,扫盲班免费的,我爹妈都不让我去念,生怕我第二天起不来,没人去挑猪草。”
吴妈是个会聊天的,虽然说话很粗,但对于没在农村生活过的老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新奇的体验。
“吴妈,我想问你,为什么到现在不动手呢?”
“啪嗒!!”
老人面带微笑的说着,吴妈手里端着的保温杯直接掉在了地上。
“被识破了?!”
吴妈本能的把手背到身后,不停的摸索。
她记得很清楚,小床的床头处,她绑了根绳子。
既然被识破了,就不能再等了,只有杀人灭口了。
吴妈终于摸到了那根绳子,又伸出另外一只手,解开绳子,绑在手上。
事发突然,现在弄什么老鼠药、敌敌畏、百草枯啥的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来硬的。
吴妈有些后悔,她早就该下手,然后果断走人的,毕竟这活她又不是第一次干,只要动作够快,够隐蔽。
家属不会纠缠一个本来就卧病在床,生命垂危的老人真正的死因。
不管是有钱人还是穷人,都一样。
一样的草草了事,去街道办开个证明,然后风光大办,操办上几十桌酒席。
“阿姨,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吴妈忍住了,想再次确定一下,毕竟现在是夜深人静,稍微有点动静,就会被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