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弟子看向擂台,不由纷纷议论。
“我听说至穹峰音修有点厉害,可以抗衡金丹。”
“嗯?是吗,我看看,咦没有音修啊!”
“这……开玩笑吧?音修不上,夹带两个炼气剑修?”
围观弟子惊愕。
林振也无语看向钱清秋,“师兄,他们心也太大了,陆一舟竟然这时候还闭关呢。”
钱清秋眉心皱了下。
还没待他答话,长缨峰为首的董和伟宛若钟鼓屹立,身形高大巍峨,眼神内敛,一身金丹初期的高阶气息,全然释放!
“在下董和伟,长缨第一弟子。”
他左手持红缨,抱拳,看向台下峰主座上的苏渔,闪过一丝遗憾。
“我们屡次败在萧师兄手下,多年来勤奋修炼,从未懈怠,只求能在他手下撑过一招。可惜,今日他竟不在,你们且当心!”
说话间,就见擂台上,气势强横的董和伟身后,一黑色劲装的白面弟子,骤然往后踏出一步,手中钩鎌插入地上石块,顿时,金丹的强大气息撼天动地,也一瞬爆发!
一瞬众人色变。
“两金丹!”
“陈赟也金丹初期了,竟然一直瞒着!?”
“怪不得最近除了董和伟,陈赟都没怎么出峰。至穹峰完了啊!”
“原来长缨峰第一个上擂台,是胸有成竹做这三日的守擂者!”
看座上的钱清秋眉心微皱。
但很快一杯碧色茶盏,平稳推到他面前。
苏渔气定神闲地转头,问卫钊,“怎么还没开打?”
钱清秋:“……”
卫钊咳了声,“快了。”
苏渔等得不耐烦时,台上郁东也焦灼万分。
但就听杭婉儿一声,“五师兄,情况有变,你助我一臂之力,我负责前面那个金丹,你负责后面那个金丹。”
郁东:“??”
醒醒,他才筑基初期。
但正要开口,裁决长老已经检查完毕,手掐一道灵火,飞入插着檀香的大鼎。
“一炷香时间。擂台上多者剩。”
话音一落,长缨峰金丹初期的董和伟,大喝一声,“请指教!”
五人手持红缨钩鎌,前二后三,钩尖灵气骤起,劲风呼鸣。
郁东脸色难看,紧紧盯着那两金丹。
他们要怎么办?
但骤然他耳边,一声娇俏喝声,“五师兄,就是现在!”
“?”
他疑惑间,一股蜜汁蹄肉味,涌入鼻尖。
别说,哪个家伙去岳阳楼买的,还真香。不,好像比岳阳楼的烧蹄还带劲儿!
但正唇齿生津,一道宝器灵光,金灿灿中夹着五道或红或蓝或灰银的流光溢彩……就在郁东眼前,朝对面五人眨眼飞去。
他目光锁定的第二排中位刀疤金丹,一瞬被其中两道宝光缠绕。
不,不是缠绕,简直形同裹尸!
大约三丈长的宝光华布,一圈圈,一层层,眨眼将这金丹吞没,只露出他红缨钩鎌的一个银光小尖。但很快这小尖也被这宝光追上,转而吞噬。
看着就令人绝望不已。
而很快这缠裹金丹,站立着,浑身抽搐,仿佛被什么践踏在胸口!
郁东:“!”
“五师兄发什么呆?把他打下去啊!”杭婉儿一声怒喊。
郁东赫然惊醒,忙将手中一把翠绿乾坤尺,灌入全身修为,狠狠朝这个动弹不得的金丹当头拍下……但拍下那刻,他愣了下,又调转灵力,改为从对方胸口拍去,沿着擂台边缘只有三分之一丈的距离将他推下去……
全场好事围观者,还等着看两金丹如何厉害,结果重重砰一声,只见长缨峰那位金丹初期的暗藏底牌,被缠成了个肉粽般,尺子一拍,咕噜噜地,滚下了擂台……滚到了他们脚边。
“!”
众人忙退后一步,两步。
这金丹初期滚起来也是停不住。
身上还有一股四溢肉香,引人腹中大鸣,实在是匪夷所思。
可还没等他们腾出时间议论,就又听一阵砰声……
众人一抬头就大惊失色,就见长缨首席弟子董和伟也被五花大绑,他金丹成名已久,身上有三种不同颜色的宝光华彩,此刻被杭婉儿双钗轻轻一推,从右侧也咕噜噜滚下擂台。
“!!!”
“董师兄!陈师兄!”台上仅剩的长缨峰三人惊呼。
他们练习十年的五人阵,还没碰到对手,就被破了!?
他们又惊又急,三个筑基修士,顿时灵气灌入红缨,“至穹峰,今日别想赢!”
但这人刚说完,五道华光就将他们三人绑住!
众人:“!”
阎琰面无表情,“得罪。”
他举起手中剑,剑招都没催动,就将他们三道身影,拍飞出擂台。
台下董和伟刚挣脱了身上灵器束缚,脸色大变,忙接住掉落的师弟。
高塔一层,全场静寂。
不过五息,胜负已分。
而分出胜负的方式,竟如此诡异。
就连裁决长老都愣了半刻,才幽幽开口,“至穹峰……胜。”
全场弟子如梦初醒。
双金丹,就这么被击败了?
别说长缨峰五人,就连擂台下围观的弟子们、等着待会上擂台挑战的其他峰头都没有反应过来,比斗就已经结束。
他们不约而同地望向至穹峰的擂台专座。
此刻,就见苏渔坐在宽敞的峰主之位,素手纤纤,握着紫砂茶壶,不紧不慢,悠然朝她的碧玉小茶盏中注入一道清澈茶汤。
她表情竟是一丝惊或是喜都没有,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他们早知会赢?”
“别闹,她才炼气,你不知道她修为在至穹峰只是个摆设吗?”
“这可不确定啊,别人藏个金丹,你怎么知道至穹峰没藏一个?”
“哎,长缨过于凄惨,输的不明不白。幸好第一日比斗,他们峰主没来,否则岂不是当场吐血?”
“恐怕今日就是董师兄以后修炼的心魔了!”
大家议论纷纷间,董和伟面色复杂地越过擂台,走到至穹峰的杭婉儿身前。
“能否告知我,为何你们过去数年都不曾使用刚才绑缚我跟师弟的那五道华光宝器?留至今时今日,是萧师兄走前的吩咐吗?”
他们十年心血,竟是一场空,败在一个宝器之下。
赢不了萧牧歌,也赢不了他师弟妹们。
他们宛若个笑话!
董和伟说话间,面色痛苦。
杭婉儿向来对男修观感一般,不想多话。可此刻她也无法摆出臭脸,实在也觉得对方有些可怜。
“并非留手。我……也是两月前刚受到二师姐馈赠。”
郁东:“??”
董和伟一愣,转而仰头大笑,“两月前?原来如此,时也命也。这就是萧师兄的道法自然吗?噗——”他大笑之际,胸中一口淤血吐出。
“师兄!”长缨峰师弟们顿时着急。
董和伟摆手,“无事,知道过去至穹峰并非留手,萧兄并未轻视我,我心中郁结已去。今日大比,当头冷水,叫我知道世上变数万千,唯有提高修为,为时不晚。”
他朝杭婉儿遥遥拱手,“多谢师妹告知,去我心魔。明年,希望我长缨峰能重新站上至穹峰的擂台,到时再一较高下。”
说罢,董和伟转身,带着师弟们迅速离去。
杭婉儿这才反应过来,“我差点让一个金丹生了心魔?”
郁东:“……”
阎琰面无表情地抱剑。
“但是,我又治好了一个金丹的心魔。”杭婉儿红唇唏嘘。
郁东:“……”
阎琰:“……”
杭婉儿突然觉得,男修好像也不算什么。
刹那,她心境微动,自己多年心结似乎也被隐隐撼动一分。
“师兄,你说的对。东郎在的至穹峰,果然很强啊。”朱莺目视至穹峰五人回来,忍不住感慨,尤其激动望向那个蓝衣飘飘的挺拔身影,目露爱慕,“他都把金丹初期击败了。”
钱清秋端起桌上碧玉茶盏,遮掩地抵在唇边。
刚才,他也想到了自己被绑缚的刹那。
不堪回首。
他看向苏渔,感慨道,“你七师妹的五仙绳又精益了。”
苏渔惬意抿了口茶,拿出芥子袋里一碟春梅膏,素手捏起一块放入口中,“勉强。”
钱清秋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