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万千思绪最终化作一声轻柔的“嗯”。她心中的疑惑并未全部倾诉而出,反而被深深埋藏。
陆真也陷入无言之中,不知如何回应。于是,两人的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而尴尬。在随后的时间里,陆真的心境一片纷乱。直至离开病房,踏上归途之际,他仍浑浑噩噩,幸亏李长风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他注意方向。
途中,李长风询问陆真:“刚才你对她说了什么?她竟然认同了你的观点?”陆真苦笑着摇头,回答道:“具体如何说服她,那是不可外传的秘辛。不过即便她心底不愿答应,又能如何?无论她愿不愿意,结果都会照我所说的那样发展。”
“的确如此,她已经明白你的心从未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既然如此,即便是强留你在此,也无法改变事实。”
李长风沉吟片刻,如此对陆真言道。
归程之际,二人御空而行,疾如闪电,瞬息间便已将陆真送达家中。
陆真竭力挽留李长风多盘桓几日,然而李长风推辞道另有要务,遂匆匆告辞。见李长风坚持离去,陆真自不便强留。此次得李长风相助,陆真之事得以圆满解决,实乃一大幸事。
随后两载时光,陆真皆居家静养,未踏足外界半步。此番返家不易,陆真深感有必要陪伴家人左右。
如今的陆真早已非昔日吴下阿蒙,随着公司渐入佳境,举家迁往城中府邸居住。然则华屋虽美,久居其中,却也略显单调乏味。那些整齐划一的公寓楼内,邻居众多,然而彼此生活犹如陌路,连对方性别家庭情况都所知甚少。因此,城市生活一段时间后,陆真的双亲便萌生回乡小住之意。
一日,陆真正与家人共进午膳,忽然间一阵铃声响起,竟是家中座机来电。
“何方人士,竟敢在此刻打扰?”
现今固话已是稀罕之物,故此陆真闻声,不禁微露讶异。且正值饭点,来电之人必有急事无疑。
因此,陆真不敢懈怠,起身欲接电话之际,其母却先行一步,含笑拦下:“还是我来接吧。”
说罢,便走近电话,轻声接听。
陆真望向母亲,只见她面上笑容略显凝固,显得颇不自在。通话期间,母亲刻意压低声音,仿佛有意避开陆真知晓通话内容。
目睹母亲此举,陆真心头疑惑顿生,平素开朗的母亲为何接听此电话时显得如此反常?念及此,陆真目光转至父辈身上寻求答案。
然而,陆父却只是一味催促他专心用餐,勿插手此事。
直觉告诉陆真,此事背后定有隐情,否则母亲断不至于这般行事!想到此处,他不禁将注意力投向坐在身旁的楚玉嫣,期待能从她那里获得些许线索。然而楚玉嫣此刻也只能无奈耸肩,同样不知其中有何秘密可言……
无法从楚玉嫣那里获得修真界的线索,待到其母挂断了秘境传音之后,陆真便微微调整了灵息,向母亲询问:“娘亲,方才那是哪位前辈的传音石讯息?”
“唉,只是一个久未联络的远房亲戚罢了,一时兴起多聊了几句。”母亲以一种看似轻描淡写的语气回应。
但她眼底流露出的敷衍之意,却并未逃过陆真的感知。
陆真听见母亲这般解释,面上不动声色,却借修炼的耳聪目明之能,在母亲通话之时悄然运用,虽未能彻底洞悉传音石中的一切言语,但那一阵阵提及借贷的声音,确是清晰入耳。
察觉到母亲突如其来的惊异反应,她否认道:“何谈借贷?定是你听错了。”
一旁的父亲亦随声附和:“没错,并无借贷之事,你恐怕是误听了。”
陆真始终凝视着母亲,从中看出她的紧张与焦虑,显然是触及了某些敏感之处。他明白,父母此刻正试图用这种方式掩饰事实——毕竟,他在母亲接通秘境传音时已施展出微末的神识探查之术。
深知真相已被自己窥破,陆真决定不再让父母遮掩下去:“爹娘,你们不必再对我隐瞒了。适才电话中的话语,我已经大致听明白了。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这并不能改变现实。若有什么困难,不妨告诉我,也许我能助你们一臂之力呢。”
楚玉嫣见状,也连忙在一旁赞同道:“正是如此,叔叔阿姨,你们身为长辈,总不至于连这个简单的道理也不懂吧?何必藏着掖着,直言相告岂不是更好?”
面对儿子与未来儿媳的劝解,这对普通的农家夫妇不由得长叹一口气,随后对陆真坦诚相告:“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们也只好如实相告了。这件事的原委其实是这样的……”
接着,陆真的双亲便一一道出了事情始末。原来,这一切的根源要回溯至陆真初登修真界,赚取第一份修为资源的那个时刻。
那时的陆真刚刚走出生活困境,凭借自身的坚韧与机缘,赚得了第一份宝贵的修行资源。秉持着为人子女应有的孝顺之心,陆真自然将其中一部分贡献给了父母,这也是修真者应有的行为,无需过多赘述。
然而,便是这份回馈家庭的修行资源,在陆真家族内部引发了一场波澜。族中不知何处传来了谣言,声称陆真在外闯荡修真界,积累了丰厚的修为资源,如今归乡正是为了孝敬父母!
于是乎,陆真家族的众多亲戚纷纷上门,以各种借口求取那份源自陆真的修行资源……
于是乎,在修真界的边陲村落,那些与陆真家亲近或是疏远的亲属,便纷纷开始上门寻求仙缘,以求渡过难关。最先前来求助的,乃是陆真的二叔,他们家实属不易,是村内公认的修行补贴之家,全家三口皆身患重疾,无正规灵石收入来源。加之其妻突遭意外,急需修炼资源疗伤,便向陆真家提出了借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