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胸膛上套的睡衣,明显是郑一墨的。
刘白看都没看他,绕了两步再次奔向纸巾盒,又被郑一墨一把拉住了,居高临下地看他一眼:“我让你淋雨淋了一宿?”
刘白看了一眼郑一墨的手,脸色凝重:“放开我。”
郑一墨手劲儿没松:“你是这么编排我的吗?”
刘白抽了两下胳膊,身上没什么力气,抽不出来,只能对着纸巾盒望眼欲穿:“我只是随口一说。”
郑一墨看见刘白一个正眼都不给他,心里又不快起来,哼了一声儿:“你生气了?你敢生我的气?”
刘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已经顺着鼻腔,响应着万有引力的召唤,正准备迅速下落,心里叹了口气,跟郑一墨平心静气:“我没生气。”
“那你干嘛不看我?”
???
刘白终于抬头跟郑一墨对视一眼。
“你现在又瞪我,你还说你不生气?”
“……”
刘白失去了耐心。
他抄起郑一墨的睡衣袖子,迅速解决了问题。
房间里回荡着郑一墨的吼叫声:“刘白,你有病?!”
刘白不惊不惧,坦诚点头:“对,我有病。”
说完还很配合的打了个喷嚏。
郑一墨这才意识到刘白的脸颊泛着不太正常的红,手臂也比正常体温摸上去热那么一点儿,他三两下脱了上衣,又冲着刘白伸手,刘白的眼神儿虚无缥缈的跟快升天了似的不知落在哪里,还是敏感的缩了缩脖子,然后就感觉到了郑一墨的手覆在了他的额头上,手掌很温暖,不及他额头温暖。
“你发烧了?”
刘白反应迟钝,片刻后才点点头:“可能有点儿。”
说完又抄起纸巾盒抱在怀里,开始疏通堵塞。
郑一墨收回手,看见刘白迷迷瞪瞪抱着纸巾盒跟抱着宝贝似的模样儿,有点儿可爱,鼻头红红的,有点儿可怜。
他当然知道刘白是因为什么才生病的,但他也不想承认自己做错了,一时说不出什么来,从一米九位置的高空俯视刘白半晌,看见他脑袋顶的发旋微微晃动,还有几根翘起来的呆毛。
最后是刚从书房里出来的章姨看到郑一墨杵的跟电线杆似的一动不动盯着刘白擤鼻涕,吃了一惊:“这是怎么了?”
郑一墨这才回过神儿来,刘白应声抬头,看见章姨拎着块抹布正向他走过来,也同郑一墨一样,摸摸他的额头。
“我发烧了。”刘白又报废了一张纸巾。
然后指指郑一墨告状:“他害的。”
刘白堵塞的鼻子导致鼻音十分浓重,吐字含混不清,口气也不自觉的放软了些,还带出点儿撒娇的意味来。
郑一墨眼睛立马瞪出两倍大来,紧盯着刘白,刘白又把脸转回去了,不想看他。
“是我害的吗?”
郑一墨不高兴了,他想发脾气,但盯着刘白的不停擦着鼻子的侧身,碎发盖在眼睫上,好像还有点儿朦胧的不清醒,胸口起伏半晌,最后居然莫名的散火了。
“如果你道歉了,就不用出去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