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之后的每一天都在后悔,为什么当初帮那些太太画了那么多张你,却没有给我自己留下一幅,”郑一墨情不自禁地倾身,离刘白更近了,几乎可以数得清刘白轻颤的睫毛,“于是我想要自己画上一幅,却发现我怎么画,似乎都不是你真实的样子,你真实的样子,要比我记忆中的还要美好,所以不要拒绝我。”
刘白微微地避开了投向他的炙热眼神儿:“我已经不是年轻时的那个我了,大约还不如你记忆中的那个,你应当去画一些更美好的,更值得留下的东西,而不是我。”
郑一墨眉头微蹙,似乎对刘白的话有所不满,忽的伸手,将刘白凌空抱起。
刘白惊诧了一瞬,这是剧本儿里没有写到的东西,刘白自然没有任何准备,而且郑一墨的这个动作,就好像是他的习惯一般,喜欢将刘白抱到各种高处的位置,然后倾身向前,又两条坚实的手臂,稳稳得将刘白困在那一方小天地里不得逃开。
而后下一秒钟,就要用力的吻上来。
这一次,刘白以为郑一墨又要做同样的事情,下意识后仰一刻,同时脱口而出:“郑——“
郑一墨的手却突然点在了他的唇上。
仿佛做了一个噤声的提醒。
刘白这才发现,郑一墨仍然在霍思成的角色中没有脱离,到是他显得不够专业了。
只好再次闭上嘴巴,感受到郑一墨的指腹,带着微微的体温,有一丁点儿,可以忽略的粗糙,顺着他的唇线,缓缓地描摹:“你的这双唇,就仿佛是花瓣一般,但是我画你的时候你从来都肯笑,还有你的这双眼睛——“
刘白皱了皱眉,但没有出戏,郑一墨轻轻吐出来的,并不完全是剧本儿里的台词,但却发挥的比剧本儿里好的多。
他的眉目深情款款,手指在刘白的脸颊上缓缓滑动,落在那双桃花眼上,闭了一瞬,眼皮轻颤,又慢慢的张开,映出郑一墨的倒影来,又好像带着世间最美的景色。
郑一墨顿了顿,喉头上下滑动一瞬,继而再次开口:“可以与漫天星子同辉,他们只能从我画的画里,窥探到你的万分之一,实在是太可惜了,你让我再画一次,现在的我跟以前已经不一样了,也许我能画出真正的你呢?”
郑一墨绕了绕,最终回归了剧本儿里原有的台词。
刘白 。照剧本儿的安排,仍然摇摇头,没有答应霍思成的请求:“之前你画过的那些我的画像,早就丢在战火里了,你说的对,我唱的那些,的确是亡国音,所以我的声音也丢在战火里了,现在我唱不了戏了,就让我这样安安静静的离开最好。”
在剧本之中,这时的时锦,似乎因为在在战乱中受了伤,而不能再唱戏了,本以为自己会唱下去,唱一辈子,突然就这样戛然而止,这让时锦难以接受,甚至心死如灰。
刘白对时锦的这种感觉是感同身受的。
时锦不能再上台唱戏,如同他当时以为自己再也无法出现在镜头前又或者是银幕里,时锦对霍思成张了张口,口中的戏文却是沙哑的不成形,就仿佛他曾经一遍又一遍练习形体,练习台词儿,却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接到剧本儿。
刘白的眼神儿闪烁了一瞬,带着不安,还有深陷的无望。
他在演时锦,又好像在演他自己。
一直紧紧注意着刘白反应准备接戏的郑一墨,很轻易的就发现了刘白那一瞬的情绪外露。
郑一墨其实是清楚自己的状态的。
他在面对谢秋的时候,因为无数次通过他而想到刘白,总是无法很好的投入角色之中。
而当他面前那个时锦,换成了他本来想像中,最合适的刘白。
霍思成对时锦,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流畅的就表达了出来。
他甚至还可以借着霍思成的口,说点儿他自己的心里话。
对于他影帝的身份来说,这样的表现,确实不专业。
但他现在却无法克服,因为他对刘白的喜欢,永远没办法藏着掖着。
此刻捕捉到刘白外放的情绪,下意识地就握住了刘白的手,手指温柔的在刘白掌心摩挲起来。
他轻轻在刘白的耳边道:“你不要慌,我还在。”
手心微痒,刘白条件反射般的想要缩起掌心,郑一墨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手指方向调换,与他十指交握。
掌心的温度迅速升高,连带着刘白的脸也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温度,想要抽走手掌的一刻却又猛然听见了郑一墨的声音,磁性还带着魔力,透着微微的沙哑。
却莫名的让人感觉到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