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思琴赶忙蹲身应是。
薛镇扬又望着幼清,道:“幼清今儿受了委屈,她性子软,往后这样的人少往她屋里放!”后面的半句是对着方氏说的。
夫君能关心自己的侄女,方氏自然高兴的连连点头:“是妾身疏忽了。”
“这次就算了。”薛镇扬一句话将这件事结束了,望着幼清身上半旧的褙子,“马上要过年了,多给她做几套衣裳,也穿的鲜亮点,有点主子的气派才是。”
薛镇扬对几个女儿难得关心,更不提评论谁的衣着朴素或是鲜艳……
这还是头一次,所有人都忍不住露出意外之色。
“是!”笑容从方氏眼底溢出来,朝幼清打眼色,幼清心里飞快的转了转,笑着蹲身向薛镇扬行了礼,“谢谢姑父姑母!”
薛镇扬点点头没有再说。
“老爷从衙门直接回来的?”方氏一扫下午心头的阴霾,打心底高兴的道,“让人给您打水梳洗,饭菜都已经备好了。”便跟着服侍薛镇扬去梳洗更衣。
待薛镇扬一走,薛思琪就吐了吐舌头心有余悸的道:“难得见父亲这么好说话。”
薛思琴还在想方才的事,闻言没有吱声,周文茵便回道:“舅舅心里有数,你别乱说话。”薛思琪嘻嘻笑了起来,挽着周文茵道,“是,我知道了。”又对薛思琴道,“得亏表姐方才提醒母亲,原本母亲不放心你还想出去呢。”当着一院子下人的面,父亲在气头上但凡说母亲一句不是,往后母亲还怎么管理中馈。
薛思琴感激的朝周文茵点点头,又对薛思琪道:“你终于做了件明白事。”是指刚刚薛思琪把周文茵一起拉了进来。
“那当然。”薛思琪笑着说着,余光就瞥见了幼清,顿时话锋一转尖锐的道,“不过就是我再明白,也不如有的人明白,这平日看不出来,如今倒显出聪明劲儿来了,却不成想当先见识的却是我们。”又道,“也就父亲母亲不知原委罢了。”她气不过要给幼清多做几套新衣裳。
薛思琴也看着幼清,想到幼清方才的机智,若非的她父亲大约也不会发落钟大,一时间她心情复杂的说不出话来。
“三妹!不能这么说清妹妹。”周文茵向来是和事佬,“她也吓的不轻,哪里晓得那钟大好一副口牙,愣是将黑的说成白的。”
薛思琪哼了一声:“什么黑的说成白的,不是空穴不来风,怎么不见他对别人这样,还不是因为有的人不地道。”她话有所指。
无论前一世还是现在,薛思琪一直都是这样,娇宠着得理不让人,幼清想到景隆三十七年的时候,她一把火烧了孙家,将孙继慎的小妾和老母亲烧死不说,还将自己也烧成了重伤……
那件事闹的满城风雨,连圣上都把薛镇扬喊去说了句:“薛家的女儿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薛镇扬回来大怒,将大归回家养伤的薛思琪送进了西山的拢梅庵,姑母一病不起,景隆三十九年年初便就去世,随即薛镇扬被迫致使,薛氏的长房彻底没落,景隆四十年年初她甚至听说薛镇扬打算搬回泰和。
这一世她还会遇到孙继慎吗?还会再如以前一样任性骄纵,做事不管是否损人还是利己,只凭一时之快呢。
她低头喝茶打定注意不搭理薛思琪,在她眼里她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和一个孩子斗嘴,她胜之不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