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选的倒是很好,很安静且场地倒也能施展的开。
    “戴姑娘。”路大勇收了手里的棍子,朝戴望舒抱了抱拳,“上次谢谢你护着太太,此恩此情我铭记在心,还请戴姑娘受路某一拜!”说着,朝戴望舒行礼。
    戴望舒喝道:“停下!”话落,走过去,不高兴的道,“你不要一口一个戴姑娘,我如今也是府里的奴婢。既是奴婢那救主子就是应该,用不着你来谢我。”话落,指着路大勇道,“还有,我便是瞧不惯你这圣人的样子,难道保护夫人就是你一个人的事不成,我还得了爷的令呢,你要不要去谢谢爷。”
    在口角上,路大勇向来不是戴望舒的对手,他尴尬的道:“不是,戴姑娘你误会了。”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他确实觉得保护幼清是他事,别人做了他来道谢也没有错啊。
    “算了。”戴望舒扫兴的道,“你陪我练了一个上午了,我也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路大勇没有反对,想了想又道:“那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我在这里等你。”戴望舒猛然转头过来,怒瞪着他,道,“你怎么这么老实的,我让你陪我练你就陪我练啊,你没有自己的事情吗。”
    路大勇还真有,可是他既然答应了戴望舒,这件事就势必要做好做到底,这是他一向的行事原则。
    而且,戴望舒会被废武功,也和他多少有点关系,他内疚的道:“我……”他一个我字还没有说完,戴望舒就摆着手道,“你别说我废武功和你有关系,我和你说了很多遍,那是我自己的事,你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说着转身要走,正巧碰见外院守门的张婆子来,张婆子也不看戴望舒,笑着和路大勇道,“路兄弟,我家里的孩子病了,你能不能再借我几个钱,等月底发例钱的时候我一定还你。”
    这个婆子幼清也认识,是从三井坊带过来的。
    “要多少。”路大勇拿了荷包出来,在里面翻了翻,道,“我身边只有五钱银子,够不够。”
    张婆子笑着点头:“够,够了。”说着去接了银子揣在怀里,喜滋滋的走了,幼清看着直摇头,戴望舒转身过来,皱眉望着路大勇道,“她去年和你借的银子还你没有?”
    路大勇摇摇头,道:“她家里困难!”
    “你是真蠢还是假蠢,她分明就是见你人老实欺负你。”戴望舒露出一种怒其不争的表情,“她若再和你借,你借不借?”
    路大勇点点头,张婆子是什么人他知道的,她借了钱回家过日子即便不还他也不在乎,能帮就帮若事事都这么计较,活的多累,再者说她们都是府里的下人,不闹腾安安稳稳的办差事才是最重要的,也能给太太减少点麻烦。
    “笨死了!”戴望舒哼了一声便走了,路大勇叹了口气,望着戴望舒的背影道,“这孩子,脾气也太急躁了。”话落,转身要走,却看到幼清正站在花厅的门口,他立刻过来笑着道,“太太,您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你回来后我们一直没有机会说话,我还没有谢你护着父亲回来。辛苦你了。”幼清出了花厅,和路大勇站在后门说话,路大勇道,“这是小人应该做的,更何况,小人也没做什么,路上安全有老爷派去的两位小哥,食宿有三舅爷,小人什么都没有做。”
    “可因为有你在,我才能放心。”幼清笑着和路大勇并肩走着,路大勇憨憨的笑着,又道,“太太,大老爷可说他有什么打算?”
    幼清理所当然的道:“父亲既然没有出仕的打算,那肯定就在家中待着了,伺花弄草还是出门访友只要他高兴,做什么都成。”路大勇想想觉得有道理,便道,“那……小人想去庄子里去,小人待在府里也没什么用了,去那边还能种地养鸡,有了收成还能给府里送点来,也省了份例钱。”
    “不行。”幼清停下来,道,“你在徐州受伤的时候我就在想,等你安全回来,再不让你去做危险的事。庄子里我铁定不同意你去,你就和父亲一样,在家里做一些你想做的事情,其它的都不用考虑。”
    路大勇摆着手:“小人以前都是住在庄子里的,现在回去不管做什么事都熟悉,您就让小人回去吧,往后您若是有事吩咐,就派个人吩咐一声便可。”
    幼清没有说话,无论上一世还是现在,路大勇对于她来说都如同亲人一般,也都是他在她身边帮着她,她舍不得让路大勇一个人回去待在庄子里,冷冷清清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路大勇就笑着道:“小人在回来的路上就和大老爷说过了,他也说随我自己安排!”
    爹爹素来不强求别人,他说只要是自己做的决定,自己高兴了,比什么都重要!
    “路大哥。”幼清叹了口气,路大勇就解释道,“小人真的没事,您放心吧。”
    幼清见说不动他,露出无奈的表情来,道:“那你带两个小厮走吧,也能服侍你。”她其实想问路大勇想不想成亲,他也不过三十出头,再成亲又不是不可以。
    路大勇见幼清答应了,其它的他就觉得不重要了,小厮不小厮,到时候再说,他点着头道:“那好,小人回去收拾收拾,等走的时候再来和您告辞。”
    幼清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待路大勇离开,她和采芩道:“方才那个张婆子让她收拾东西去庄子里去。”这个人太贪了。
    采芩应是。
    下午,幼清和方明晖还有封神医在后院的荒地,陪着封神医播种,他说他得来是种神奇的种子,等长出来了幼清就知道神奇在哪里了,幼清笑着应是,帮着他一起在地上用捡来的树枝圈成了一个个藤架,方明晖也兴致很好的,几个人说说笑笑。
    “爹爹。”幼清停了手中的活,闷闷不乐的和方明晖道,“路大哥说在家里没什么事,要去庄子里!”
    方明晖专注的做着手里的事情,听着幼清说话,他微笑的望着她,道:“那是他喜欢的生活,你随他去吧,若实在不放心,就遣两个小厮随着服侍着,隔段时间就让人去瞧瞧,送点花销的银钱!”
    幼清知道,可还是觉得愧疚,就叹了口气,方明晖就宠溺的道:“别想了,这些事就让他自己决定吧,你的心意他明白。”
    “知道了。”幼清见太阳有些大,和方明晖道,“太热了,您歇会儿。”又对封子寒道,“您也歇会儿吧,这会儿太阳太烈了,回头晒着了。”
    封子寒头也不抬的摆着手道:“我没事,你们去歇着。”就蹲在挖出来坑前,小心翼翼的埋着种子,幼清失笑扶着方明晖去游廊上坐下,给他倒了茶,试探的道,“爹爹,听说周大人要上京述职了,约莫就近日到京城。”
    方明晖喝茶的动作一顿,又云淡风轻的点点头,道:“那等他来了你记得让人去拜访一下,不要失礼了。”
    “爹爹。”幼清望着方明晖,轻声道,“薛家的事情姑父和您说了吗?当初周表姐她……”
    方明晖已经知道了,他笑着摸了摸幼清的头,道:“事情都过去了,你们如今也各自成家,儿时的冲突实在不值得一提,你把该尽的礼数尽了便成,其它的,随心而为就可以了。”
    幼清点点头,笑着道:“我知道了。”话落,就看到江泰远远的在小径里打着转儿,她觉得奇怪,和方明晖道,“江泰回来了,我去看看!”
    方明晖颔首,幼清便提着裙子过去,江泰看见她上前行了礼,幼清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老爷那边有吩咐。”
    “不是。”江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可能又觉得这样太没有男子气概了,便又昂首挺胸站的笔直的在幼清面前,幼清看着一愣,忍不住退了一步,惊愕的看着他,道,“你……这是怎么了。”既然不是宋弈有事,那就是他自己有事要和她说了。
    江泰咳嗽了一声,也不敢看幼清,眼神就这么从左边飘忽到右边,又从右边转悠到左边,就是不敢看幼清。
    幼清失笑,也不着急,等着他开口。
    “夫人。”江泰仿佛鼓作了勇气似的,道,“属下有事想求您。”
    幼清点点头,道:“什么事,你说吧,只要我能帮上的,一定帮!”
    江泰一怔,张了张嘴,飞快的看了眼幼清,忽然视线就落在正提着食盒从抄手游廊上过来的绿珠身上,江泰脸一红,朝幼清抱了抱拳:“没……没什么事了。”话落,转身,箭步如飞的没了影儿。
    “开个口有这么难吗。”幼清早猜到他想说什么,无奈的摇摇头,回头去看绿珠,绿珠就一脸嫌弃的皱皱鼻子,将食盒放在茶几上,走过来和幼清道,“太太,奴婢去找他!”话落,就气冲冲的追江泰去了。
    幼清挑眉,笑着没有阻止她,过了一刻,竟然真的看到绿珠大摇大摆的走回来,江泰却是垂着头一副做错事的孩子似的跟在绿珠后面,绿珠过来朝方明晖和幼清行了礼,笑眯眯的站在了幼清的身后。
    大家就都去看江泰,江泰满脸通红,朝方明晖抱了抱拳,和幼清道:“夫人,属下想……想……想求……”他说不下去,绿珠就咳嗽了一声,他立刻一鼓作气却又语无伦次,“属下想求您将绿珠许配给我,我……我没有爹娘,也不懂这些规矩,不过属下以后一定好好照顾她,绝对不会欺负她的。”
    绿珠昂着头,样子很骄傲。
    “求娶绿珠啊。”幼清回头看了眼绿珠,又笑看着江泰道,“绿珠年纪也不大,我还打算一直将她留在身边的,你这么求太突然了,让我再想想可好。”
    江泰啊了一声,惊讶的看着幼清,许久才后知后觉的点点头,道:“哦,哦,好!”就没了话。
    绿珠急的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