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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幼清皱眉几步走了过去,视线警告的看着春杏,春杏一见大家进来,匆忙行了礼退了下去……
方明晖的脸色很不好看。
“在正院歇着的。”薛镇扬指了指智袖院,幼清便和方氏一起往智袖院去,在院子里就看到方明晖负手站在抚廊下,在他对面,春杏不知在说什么。
薛老太太气的喘着气,方氏请了郎中来,忙活了好一会儿,等薛老太太吃了药睡了,大家才从烟云阁散了,幼清望着薛镇扬,问道:“姑父,我爹爹呢?”
周礼转头过来看着她,冷漠的道:“你若不走便留在这里,我和原哥儿回去。”话落,将薛梅推开!
“不行。”薛梅过去拉着周礼,道,“我不走。”
周礼冷冷的撇了一眼薛梅,想到刘氏方才在暖阁里说的薛梅在西山的事情,他攥着拳头忍着怒:“如今,只能回去,等他日再想办法!”话落,他走到柜子里收拾自己的衣物,“走吧,今天就走!”
一家三口闷声的回了福满楼,周文原气鼓鼓的回房歇着去了,周礼和薛梅站在房里,薛梅道:“你刚才怎么不说话,这个时候不求,往后你就真的没有希望了,难道你真让我们母子跟着你回乡种田啊。”
“走吧!”周文原拉着薛梅往外拖,“你嫌丢人还丢的不够吗,他们要真想帮你,当初就不会害你了,你现在就是自取其辱。”话落,强硬的将薛梅拖出去,周礼负手看了众人一眼,跟着出了门。
幼清不置可否,没有顺着薛梅的话回嘴。
“你怎么扯到幼清身上去了!”薛镇扬一连的不悦,薛梅冷笑连连,道,“她可不是省油灯,干净不到哪里去。”又咬牙切齿的看着幼清,“你不要太得意,这天下总有能收拾得了你的人。”
幼清喝茶的动作一动,无辜的看着薛梅,不知道她怎么说着说着就绕到她身上来了。
薛梅跳了起来:“你……你们太狠心了。”她说着视线一转忽然落在幼清面上来,指着她和薛镇扬道,“是不是方幼清不让您帮的,她一直和茵儿和我们过不去,小小年纪,心比蛇蝎还要毒。”
“大哥……”薛梅还要再说,薛镇扬摆手打断她,“过了中秋节,娘便要回临安,你们若是无处可去就和娘一起回去,若是不愿意,那就随你们。帮,我是绝对帮不了你们的。”
薛梅听着露出满脸的绝望,又朝周礼看去,周礼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现在不是我帮不帮你们的事。”薛镇扬冷声道,“妹夫的差事是内阁拟的票递进西苑,圣上亲自朱笔批红的,莫说我没有这个本事,便是有也不会这个时候去冒险。”他微微一顿,“你们消停两年,还是好好把原哥儿培养成才,到时候周家还有希望。”
薛梅将薛镇扬将刘氏赶走,心头便高兴起来,她扶了扶歪在一边的发髻,和薛镇扬道:“大哥,我们真的和太后那边没有任何的关系,您就相信我们!”一顿又道,“都是文茵那丫头,被粤安侯府坑了,连累了我们。”
薛思画坐在楼梯上默默的垂着泪。
刘氏回头看了她一眼,摆摆手,道:“你快回去歇着,娘过几天再来看你。”话落,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氏眯了眯眼,狠狠的瞪了眼薛梅,又转头冷冷的看了眼周礼,推开拉着她的婆子,转身就走,她方到门口,楼梯上薛思画追了下来:“娘……”眼巴巴的看着刘氏。
“住口。”薛镇扬蹙眉道,“谁让你来府里的?给消停点,出去!”
“你的脸早丢光了。”刘氏冷笑一声,看着薛镇扬道,“大哥,你可不要忘记了他们是什么人,一时被人迷惑了,好心反被人利用。”她话落,又看着幼清,“还有方子修,当年他出事,我承认我背后使了阴招,可是周家的人也没有干净到哪里去,若不然周礼当年会升迁!?这个时候来装好人,不要笑掉了牙!”
薛梅有求于薛镇扬,不好和她顶着来,便哭着道:“大哥,是她先动手的,您看看我的脸!”
“胡闹什么。”薛镇扬大步跨了进来,他身后跟着的是周礼,薛镇扬走了过来,目光凌厉的看看刘氏又落在薛梅面上,“你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以往学的东西都喂狗了不成。”
两个人皆是狼狈不堪!
薛梅脸上脖子上被挠的一道道血痕,刘氏也好不到哪里去,揪掉了一缕头发,手背上咬了一块血淋淋的牙印。
刘氏和薛梅扭打在一起,薛老太太气的抚着胸口指着陶妈妈道:“快叫人来把她们分开!”陶妈妈应是,喊了几个粗使婆子进来,将两个人强行分开。
刘氏才不怕,立刻就冲了上去,方氏被推的拐了几步,幼清忙过去扶着她,低声道:“姑母,您别管,随她们去吧”
薛梅顿时跳了起来,她没想到刘氏已经恶心成这样,当着周文原的面说这样的话,她推开儿子露出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势来,抓着桌上的茶壶,朝着刘氏就砸了过来:“你这个贱人,我今天非要撕了你的嘴!”
刘氏啐了一口:“你还有脸回来,我真当你这一辈子都没有脸回京城了。怎么样,当初在西山脚下你还没有被肏的舒服吗,你是惦记着特意赶了回来?”刘氏的话说的非常直白粗俗,众人听的都愣了一下,薛老太太脸色一变看向薛梅。
“他要死管文茵什么事,我还没找你要女儿,你今儿反倒有礼了。若非薛明死皮赖脸的救缠,文茵会被逼无奈委曲求全吗,若非薛明几次三番的骚扰,文茵能死吗,你还有脸来和我较真!”薛梅好不相让,“刘素娥,你的心肝早就被狗吃了,人面兽心的东西。”
薛老太太一怔,想起薛明来,眼睛也红起来。
“娘,您不要忘记了泰哥儿是怎么死的。”刘氏指着薛梅对薛老太太喊道,“就是她养了个人尽可夫的女儿,才送了我泰哥儿的命,他可是薛家的骨肉,二房的长孙哪!”
方氏站了起来,过去将刘氏扶起来,刘氏摔的不轻,眼前直犯晕,周文原也扶着薛梅起来,两边就对峙起来!
“都住手。”薛老太太喝着,朝方氏看去,“你死了不成,快把人拉开。”
刘氏还要再上脚,就在这个时候周文原站了起来,使了力气猛然将刘氏一腿,满目血红的喝道:“不准打我娘!”话落,刘氏蹬蹬后退了几步身子砸在了多宝格上,晃的多宝格上的瓷瓶玉器咚咚掉了下来,刘氏也跌坐在地上。
没有人去拉刘氏,赵芫和方氏都坐在炕上,目瞪口呆的看着刘氏,幼清则坐在一边喝着茶,只当没有看见。
薛梅咚的一声栽在了地上。
刘氏才不管薛老太太说什么,她现在为了存着一口气就只为了薛思画,不管是谁她都不放在眼里,她趁着薛梅爬起来的时候,照着薛梅的胸口就踹了一脚:“你还我儿子命来,还我的泰哥儿!”
“刘素娥。”薛梅被打倒在地,顿时火了,立刻就要站起来就还手,陶妈妈见着这个情况,立刻上去将薛老太太扶着后退了几步,薛老太太气的骂道,“都我住手,发疯了是不是!”
她的动作又快又狠,揣着满腔的怒火,耳光抽的极响,大家也在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才反应过来。
薛老太太长长了叹了口气:“真是孽障。”正要开口,忽然就听到外头一阵惊喝,“谁今天要是帮她,就是和我刘素娥过不去!”话落,刘氏跟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薛梅,三两步就跨了过去,揪着薛梅的脸就扇了一个耳光!
“娘!”薛梅哀求着,又去拉周文原,“快……快来给祖母磕头。”周文原甩着脸坐着没动,很嫌弃看着薛梅。
方氏也是一声不响的坐着未动,垂着眼帘克制着自己不要心软。
“起来,在小辈面前像什么样子。”薛老太太拉薛梅起来,薛梅这个时候当然顾不得这些东西,而幼清和赵芫也没有避出去,若是旁人或许还会,换做薛梅她们只当没有看见。
薛老太太撇过头去,终归有些不忍心,薛梅一看她的神色,便知道薛老太太动容了,立刻就道:“娘,女儿若不是心疼您白发人送黑人,女儿早就来的路上死了,娘啊……”
“娘。我求求您。”薛梅满脸的绝望放了簪子拉着薛老太太的腿,“女儿今天不死,明天也得死,女儿活不成了啊!”
不管怎么说,总归是自己生的,薛老太太惊的站起来,喝道:“把簪子放下来!”
“原儿住手。”薛梅推开周文原,望着薛老太太,忽然就从头上拔了只簪子抵在喉咙上,哭着道,“娘,您怎么能这么偏心呢,大哥他们是您怀胎十月生养的,我也是您的女儿啊。我们是一家人,您们不帮我,谁来帮我……既然你们要逼死我们,那我们今儿就死在这里吧,往后没有我们碍眼,祝您长命百岁!”话落,就要刺下去。
周文原听着脸一红,腾的站起来过去强硬的去扯薛梅的胳膊:“娘,您快起来,我们就是饿死也不求她们。”
薛老太太就冷笑一声,道:“你还讲究脸面?你若真的讲究,今儿就不会到这里来为难你大嫂了,快给我起来!”话落,就转目去看着周文原,“把你娘拉起来,十二岁的孩子了,还木楞愣的跟个呆子似的。”
“娘!”薛梅擦着眼泪,在薛老太太勉强跪了下来,“娘,我不想回去,我现在若是回去,我的脸面往哪里搁,我绝对不能回去。”
薛老太太皱着眉看着薛梅,冷冷的道:“既是到了这个地步,官做不做也没什么可强求的了,我看你过了中秋和我一起回临安吧,省的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娘!”薛梅很清楚此刻什么才是重要的,她哀求的看着薛老太太,道,“您和大哥若是不帮我们,那我们可就真的要露宿在街头,您忍心看我们挨冻受饥颠沛流离吗,我是您的女儿,原儿是您的外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