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霭放了书,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要不然,将豪哥接到家里来住?”
“我不是这个意思。”赵芫用脚趾头勾着他的脚,“你再想想,我什么意思……”
薛霭摇摇头,一脸不解的看着赵芫。
“真笨!”赵芫皱眉,心里想着要不然,霸王硬上弓?
赵芫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圈,忽然腰上一紧薛霭将她拉过来贴在他怀里,赵芫惊的一跳哎呀一声去看薛霭,薛霭仿佛练习了许多遍似的,一下子找准了她的唇封了上去……
“你不是没有听到嘛。”赵芫戳着薛霭的胸口,薛霭点头,“一会儿再睡。”手下不停,赵芫道,“这么说,你是故意装作没明白我的意思是不是?!”???c0
薛霭利索的将她衣裳褪干净,声音低沉的道:“嗯!”
“薛季行。”赵芫瞪眼,“你戏耍我?!”她暗示提醒忙活了半天,合着人家故意逗她玩。
薛霭没回话,眼底划过笑意!
此刻文渊阁中点着灯火,今晚原是薛镇扬值宿,但此刻六个内阁辅臣都在,戴文魁坐在单超的下首蹙眉道:“……人都去了,总不能白跑一趟,我看不如顺势去攻打倭国,也算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大周的援军到了琉球,可倭国的兵早就撤走了,不但如此还缩在家里一点出动的迹象都没有,简直就是缩头乌龟!
“我也觉得可以稍微动一动。”郭衍颔首道,“以免粤安侯撤走,他们又会蠢蠢欲动行骚扰之事。”
几个人都赞同,单超朝宋弈看去,问道:“九歌怎么不说话,这件事你如何看?!”
“我没有意见。”宋弈含笑,“此事几位大人定夺即可。”他话落,话锋一转,道,“宋某还有事,先告辞了。”话落,便朝几个人抱了抱拳出了文渊阁。
待宋弈一走,大家面面相觑,徐展云道:“怎么瞧着宋阁老心事重重。”
没有人说话,但单超也站了起来,道:“得了,那咱们也散了,今晚就劳累致远了。”
“不碍事,几位大人慢走。”薛镇扬抱拳,送几人出去!
宋弈过了金水河,江淮便迎了过来:“爷,轿子备好了!”宋弈摆了摆手,缓缓的散着步,走在夜深人静的棋盘街上。
江淮就朝抬轿子的轿夫打了招呼,大家便跟在宋弈身后慢慢散着步。
走了半个时辰方才到宋府门口,宋弈抬脚进去,回事处路大勇便迎了出来:“爷,谷大人来信了!”谷徵允调去莒州县后有什么事都是给路大勇写信,由路大勇转交给宋弈。
“嗯。”宋弈接过来拆开,一目十行的略一扫,颔首道,“此事我知道了,你早些回去歇着吧。”
路大勇应是,想了想又道:“老爷,赖府最近都没有什么动静,除了赖夫人去过一次庙中外,没有别的特别的事情。”宋弈让他盯着赖府,不但赖府锦衣卫几个头目的府邸都让人盯着的。
宋弈早就知道了,一点都不意外,颔首点了点头,拿着信走了。
路大勇朝江淮看去,眸中有着询问,江淮摇了摇头……
“爷!”江淮快步上去,回道,“谷大人信中是不是说了什么?”
宋弈将信递给他,江淮接过来看了看,随即愕然道:“谷大人说恭王府自前几日开始,私下里免了沂州百姓的一切赋税?”这件事朝廷是一点都不知道,也没有上报到朝廷来。
“爷!”江淮奇怪的道,“这是好事啊,他们为什么不上报朝廷呢,还偷偷摸摸下这个政令。”
宋弈在书桌后坐下来,翻了本奏疏语气淡漠的道:“说了便是朝廷的功,不说便只是沂州百姓的福!”
“啊?!”江淮立刻明白过来,他们要是上报给朝廷了,朝廷不但不会阻止还会下表彰的文书,到时候圣旨一下沂州的百姓只当这个利民的政令是朝廷颁发的,如果不报,他们只会念着恭王的好。
这事儿看上去似乎没什么,但又让人觉得奇怪。
“那您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属下去一趟?”江淮看着宋弈,宋弈捻着朱笔批改着奏疏,抬头看了眼江淮,道,“你去能做什么?”
江淮笑道:“小的去将这事儿宣扬出来,到时候朝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下圣旨表彰了啊。”
“何必跑一趟。”宋弈换了本奏疏,“直接下圣旨便可。”
江淮愣了一愣才明白过来,朝廷就下圣旨了,就直接告诉恭王他们知道了……恭王又能怎么着?!
还能顺便试探恭王的意思。
“绕远了。”江淮不好意思,宋弈抽了张纸随手写了封信叠好交给江淮,“把这封信给老安送去,让他派人去一趟关外!”
江淮接了信揣在怀中,抱拳应是。
宋弈在书房又待了一会儿,便起身回了正院,他轻手轻脚的梳洗在床边站立,就看到幼清裹在被子里睡的很熟,但眉头却微微拧着,他坐下来伸手抚了抚她的眉心,过了一刻眉头又拧了起来。
“你回来了。”幼清醒了过来,揉着眼睛,“什么时辰了。”
宋弈给她掖了掖被子柔声道:“还早,你接着睡。”幼清哦了一声拉着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你也早点睡。”便阖上眼睛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宋弈失笑,摸了摸她的肚子,也褪了衣裳上床躺在她身侧,幼清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猛然睁开眼睛看着宋弈,宋弈愕然道:“怎么了?”
“我饿了。”她吞了吞口水,“给我拿杯水。”
宋弈给她倒了水扶着她起来:“那你吃点东西,外头还温着点心,我拿来给你。”幼清喝了一杯水摇着头,“算了,我忍一忍好了,等天亮再吃。”说完,强逼着自己睡觉。
宋弈失笑,还是去将糕点拿了进来,幼清看着糕点吞了吞口水,宋弈就道:“既是饿了就不要忍着,免得自己难受。”
幼清挣扎了很久,还是接了点心,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也会为了吃点东西做出自欺欺人的事:“也对,我没事,不能饿着宝宝了!”就心满意足的吃了起来。
宋弈坐在一边看着她,嘴角满是宠溺的笑意。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三,幼清和蔡妈妈一起安排家中除尘,祭拜了灶王爷就到了过年,虽是新帝登基头一年,可到底还在守孝,所以皇城里并没有像往年一样热闹,宫中领着京城的风向,所以,这个年过的虽然还是有年味,可到底不如去年。
薛府中,一家子人除了薛思琴没有出月子没过来,其他人都在这里了,方氏高兴的给两个孩子包了红包,又给幼清几个人都散了红包,转头过来看着薛思画道:“今年我们画姐儿要多给点才是!”刘家请期,正日子定在正月十二,到时候薛思画也是从这里出嫁。
薛思画红着脸接了,向方氏和薛镇扬行礼。
幼清也得了几个压岁红包,她笑眯眯的走到薛潋跟前,伸手道:“三哥,往年您不给我也不好和您要,如今您可是成家的人了,这压岁钱可别想赖着不给。”
“对!”薛思琪凑过来道,“快点给,不得少于二十两!”
薛潋哪里有钱,成亲后这个月的例钱倒是涨到了五十两,可他给了四十两给陈素兰,只和平时一样余了十两在身上,方才给豪哥和茂哥的压岁钱还是平日里存着准备还幼清的二十两。
“没有!”薛潋摇着头,“你们看我身上有什么值钱的就拿去吧。”
幼清掩面而笑,薛思琪就道:“真的?”她挑眉看着薛潋,“那我要你房里的那几本书!”
“这个不行。”薛潋摆着手,“除了我房里的书外,其他的你都可以拿。”
薛思琪哈哈笑了起来,道:“假大方!”
陈素兰在一边喝着茶,抓着瓜子一边磕着一边看着这里笑,薛潋哼了一声和薛思琪道:“你们就算要,也要先去和大哥要吧,怎么反倒先顶着我了。”
“我可准备好了。”赵芫立刻将红包拍在桌子上,“嗯,一人一份,你们大哥准备的。”
薛思琪就哈哈笑着将红包分发了,薛潋的那份就拿在手里不给他:“那你的就由我和幼清还有画姐儿分了吧……”
薛镇扬喝着茶,与宋弈和祝士林几个女婿以及薛霭说着话,偶尔抬眸朝这边看一眼,眸光含笑。
“知道了,知道了。”薛潋摆着手,“尽管拿去。”虽是一家人,可到底还是有些窘迫!
幼清就打量了一眼陈素兰,又看看薛潋按住了薛思琪的手,笑着和陈素兰道:“二姐不必着急,三嫂肯定是给我们备着呢。”话落,薛潋也朝陈素兰看去,就看到周妈妈飞快的走过来朝陈素兰手里塞了几个红包。
陈素兰愣了愣,周妈妈就笑着道:“三爷是备好了,只是出门的时候落在家里了,奴婢刚取过来,还走了一身的汗呢。”
陈素兰反应过来就笑着将东西递给薛潋。
薛潋看着陈素兰,朝着她笑了笑,接过来拍在薛思琪和幼清面前:“可别和我念叨了啊,再念我就罚你们跪祠堂去。”
幼清掩面而笑,薛思琪道:“这还差不多!”
晚上大家散了,薛潋和陈素兰一起回去,天上稀稀落落的下起了雪,薛潋停下来将灯笼抬起来,就看见灯笼照着的一点光亮中,雪花飘飘扬扬的飞舞着,像一只只春天里舞动的蝴蝶。
“素兰你看。”薛潋指着灯笼,“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