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他也没想真把陆阖怎么样——如果他与母亲的事情无关的话,陆川并没有兴趣跟一个失败者过不去,而如果有关……那就不仅仅是把他送入监狱那么简单了。
陆川打定了主意,看向如临大敌的陆子江,可他们谁都没想到,最先开口的,竟然是陆阖。
他似乎在短短的时间里完全恢复了平静,若是不去看背在身后的掌心里深深的掐痕,甚至显得过于冷漠了。
陆阖抬手阻止了准备说话的殷泽,深深地看了陆川一眼,转向陆子江。
“父……”他顿了顿,似乎被男人眼中冰冷的敌意刺痛了,无力地偏过头,换了个称呼,“陆先生。”
然后不待大家有所反应,便快速说了下去:“陆川说的对,这是最适宜的解决方式——这件事情因我而起,我会尽快离开,法务部那边脱离父子关系的公证文件我也已经签字。我、我明白您的意思,今后不会再出现了……”
他终究还是打了个磕绊,心头痛得喘不过气。陆阖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看任何人,好像害怕从任何一双熟悉的眼睛里看到羞辱和嘲讽似的。他感到微微的眩晕,就好象有什么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东西随着这番话一并被挖走了。
为什么已经那么努力了,还是没有办法在这个家里占据哪怕一点点位置?
他真的累了。
陆川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一时没有明白他在说什么。
“对不起,陆川。”陆阖飞快地扫了他一眼,轻轻地说,“陆家本就是你的,我从没想过要和你争什么。”
“你……”他犹豫了一秒,又小声说,“别总惹陆先生生气。”
“你什么意……”
陆阖却根本不给陆川问完话的机会,他浅浅喘了口气,深深地朝陆子江的方向鞠了一躬,转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陆阖!”陆川一惊,曾经许多疑惑和过去的片段一股脑地涌上心头,他隐隐地猜到什么,却又恐惧到不敢深想。眼看着陆阖的身影就要消失,下意识地便要上去追,“你站住!到底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
陆子江也为陆阖的举动愣了愣,但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或早或晚的事,再说,陆阖的离开,到底能多少平息些儿子的怨愤,谈起条件来也更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