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之却丝毫看不懂人脸色似的,上来就要牵他的马:“还是一起来吧,正巧有些南方灾情的事要请教侯爷。”
本侯在西北打了三年仗,前几日才回到京城,你负责的这事儿与我有何干系?
陆阖奇怪地看着一脸诚恳的唐逸之,想不透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沉着脸,用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势试图将莫名热情起来的唐侍郎逼退,可这百试百灵的招数居然失效了,唐逸之看着他的脸色就像看着一只坏脾气的猫……呸!
陆阖被自己的比喻弄得一阵恶寒,忍不住向系统询问唐逸之的好感度。
“嗯……70?”000翻看了一下,一如既往地惊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傅辰桓。”陆阖飞快地理顺了思路,“他出宫以后一定是去找了唐逸之——再加上前期郑巧儿那里的只言片语,他转变态度倒是不算奇怪。问题是,唐逸之是个聪明人,他应该知道‘我’刻意跟他们文官集团拉开距离的苦心,现在又为什么要这么急切地与我交好呢?”
“呃……他很欣赏你?”
陆阖不理他:“我总觉得这个人有点不对劲,现在想想,傅辰桓的上一世,我还没有造反,南方的起义军也尚未形成规模,他就敢拐带当朝盛宠的贵妃出逃——别说他一个从小接受圣贤书教育的文人墨客,这种事,就算是历史上又名的狂士寻常也做不出来啊。”
000开始有点跟不上了:“所以您的意思是?”
“我们不能再以从前刻板的印象看待他了,”陆阖下了结论,“目前我所接触到的人里,唐逸之看似忠正迂执,事实上却最是灵活善变,傅辰桓为人有些冲动的少年意气,却心地纯良又不过分迂善,有上位之风……他们前世之所以失败,缺的只是一个能够征战沙场开疆辟土的将才,而他们自己不可能意识不到这一点。”
000:“……”
“你说得也不错,唐逸之很欣赏我,他若这时候开始就有了反心,又从郑巧儿和傅辰桓那儿推测出我的遭遇,想把我拉上船就合情合理了。”
000震惊了:“不能吧?按照世界线,傅辰桓造反至少还是五年之后的事,唐逸之现在当着侍郎年少有为,怎么可能就生了反心?”
陆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对于很多人来说,造反与变革,从来都不是活不下去以后,迫不得已踏上的最后一条出路。”
他一边给000解释,一边深深地看进唐逸之的眼睛,对面面容清秀的书生显得很坦荡,他好不在意身份地给陆阖牵着马,并小心地再为流露出一丝同情或不自在的神色来。
“侯爷?”
“就请唐大人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