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活该,打得好, 几个横行霸道的地痞流氓, 早就该这样了。”
那刀疤男程三平日里在西街就没有什么好名头,仗着身量高些力气大些,常在西街做些欺软怕硬的无赖事,若是家里男人强硬的也还好些, 若是家里没个当家做主的男人,他是隔三差五的上门骚扰欺负,让人苦不堪言。
说话间,绾娘也从自家店门里走了出来,“刚刚没顾得上出来瞧热闹,你们这都围着看什么呢?”
她一问,自然又有人七嘴八舌的将事情经过跟她说了一遍,绾娘一听,立即拍手叫好。
“赵重阳和程三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小哥替西街除了祸害,管他什么来头,在我这里,就是一等一的好人,明儿个那小哥要是再来,我还买他的面。”
绾娘守寡多年,一个人带着个孩子熬到今天,没少受这些地痞流氓的骚扰,但她为人泼辣,是个不好惹的主儿,所以倒也没吃什么亏,但没吃亏不代表没受气,她早就巴不得谁有那本事把这几个人教训一番,现在听了这样的消息,当然只有叫好的道理。
众人听绾娘这么一说,纷纷附和道:“绾娘说的对,明个儿那小哥要是再来,我白送他一包糖糕。”
“那我就送他一壶醋。”
众人嘻嘻哈哈的讨论一番,终于岔开话题将这事儿抛之脑后了。
这边乔郁和陆锦呈已经走了老远了。
乔郁这下子已经完全确定这个彦公子果真是大有来头了,虽然他也没搞懂为什么这人就跟送温暖似的莫名其妙跑来帮他的忙,但人家帮都帮了,他也不好质问。索性放宽心态,只当他是个普通人,左右他家徒四壁一穷二白,自问没什么好让这个有权有势的公子哥惦记的。
“彦公子可有什么想吃的东西?不过我先说我不一定都会啊,我要是不会,还请彦公子不要生气。”乔郁扭头说道。
陆锦呈一路上一直在暗中观察乔郁的态度,发现他倒是一点也没对他的身份好奇,既没有诚惶诚恐,也没有卑躬屈膝,就好像真当他是个普通朋友似的坦坦荡荡。
他心情大好,对乔郁的好感又多了几分,语气也轻飘飘了起来:“既然是你请我,那自然是你做东,你做什么我吃什么,放心,我不挑的。”
乔郁松了口气,两人一起回了家。
乔岭正在把院子里晒好的面往屋子里搬,听到乔郁回来,高高兴兴的到门口来接,结果看到后面跟着的陆锦呈时,微微一愣,但他倒也懂礼的没有多问,反而又乖巧的去灶房烧了壶水给客人泡茶。
乔郁将人领到堂屋坐下,又细心往陆锦呈跟前放了火盆。
陆锦呈虽然怎么看怎么跟这院子屋子格格不入,但却一点也没有流露出嫌弃的样子,甚至连多余的好奇都没有,端端正正的坐着,乔岭端茶给他,他就道谢一声后垂眉品茶。
这茶一闻就知不是什么好茶,茶粗汤赤甘味不足苦味厚重,但陆锦呈却觉得别有一番风味,就跟这茶的主人似的,让人有些意外之喜。
乔郁安置他坐下后,就去院子里吩咐乔岭买东西去了,乔岭领了银子出了门,他才重新回到屋里,打算跟这贵客聊聊天说说话。
却见这贵客正放下茶杯,看着他摆在桌上的那张图纸出神。
“这是你画的?”陆锦呈问道。
乔郁点点头:“画了一半,有个地方没弄懂,就先放那儿了。”
陆锦呈又仔细看了看那图纸,虽然不是特别明白,看起来倒是很有意思:“是做什么用的?哪里没弄懂。”
乔郁本来不想跟他多说,因为这玩意儿一句两句不一定说的明白,但见他问了,也就没再犹豫,将他打算做的压面机连外形带原理一五一十的跟陆锦呈说了。
陆锦呈听他说完,眼睛一眯笑了:“你脑子里哪儿来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倒还挺聪明。”
乔郁心说:这可是天/朝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并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当然聪明。
陆锦呈又看了那图纸几眼后,说道:“你说的没弄懂的地方,是这样么?”
说完他抓过桌边的碳条,虚虚在图纸上画了几笔,将图纸往乔郁面前一推。
只见他在中间随意的画了几个乔郁说过的“齿轮”,又将两个齿轮两两相扣,一个连接在机器外面的把手上,一个连接在机器两边的滚轴上,将乔郁一时没弄懂的原理不偏不倚的画了上去。
虽然齿轮画的词不达意,但整体构造竟然跟乔郁预想的那种八九不离十,乔郁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夸道:“厉害厉害,帮了我大忙了,我回头就去找人试试看能不能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