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直因为不放心阿撒洛跟过来,却又不想看阿撒洛那副装乖的样子而站在帐门口的碎衣看的清清楚楚。
他直起了身,挑了挑眉,正好对上阿撒洛看过来的眼神,碎衣一直不待见阿撒洛,阿撒洛看见他也不恼,对碎衣露出一个很暖的笑,像个小太阳。
看见阿撒洛笑的跟个傻子一样,碎衣就觉得牙有点疼,他跟阿撒洛打过交道,这小子什么样他一清二楚,在战场上他也笑,笑的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像个疯子,跟现在根本不一样。
偏偏林乱说是他朋友,碎衣因为前些天带林乱回来那晚的事儿在林乱面前很弱气。
林乱说要让阿撒洛来,碎衣脸色扭曲了半天,始终没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反倒是阿撒洛,碎衣以为他有点脑子就会拒绝,他们立场对立,惹得上位者猜忌可是大忌,要是他手下有人跟敌方关系这样不清不楚的,碎衣第一件事儿,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结果阿撒洛高高兴兴的接受了林乱的邀请,就这样跟着林乱来了敌营。
还特意找到自己的副官,让他跟自己上司请了假,也不知道他怎么说的,竟然也没有人拦住他,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
林乱没了点心,就老老实实的抬头,看周烟他们做什么,他坐的位置正好高出周烟的腿一个脑袋,抬了头,手就自然的抱上了周烟的小腿,把脑袋放在周烟腿上。
他不小了,不像小时候那样,整个抱着小腿,连头都不露,有时候周烟做着针线活,周烟的腿稍稍斜一点,林乱常常整个身子都倚靠在上面,就抱着周烟的腿就睡着了。
尤其是冬天,周烟身量高挑纤细,冬天穿的厚但也很修身,林乱那时候小,这么一蹲再一抱,整个就一个小团子,大长腿上就像挂了一个球一样。
现在林乱老大个人,还是硬是把自己塞过来,长腿有点憋屈的曲在前胸,依然是舒舒服服的眯着眼睛,靠着周烟。
阿撒洛有点羡慕,他也想这样被林乱抱着腿,要是不行,他抱着林乱的腿也不是不可以。
周烟不知道阿撒洛来历,就算知道了,大概也只是欣慰林乱在苏凌然那边也交到了朋友,跟碎衣不一样,她对这些不敏感,她本来就是拿钱办事儿的,谁给她的多她给谁干活。
虽然现在为碎衣效命,但大多用不着她亲自出手,只是制些□□出来,每过一段时间就有人来拿。
通常都是给林乱缝着衣服,缝着缝着就想起来要去做些药来,然后抽空在给林乱做排骨汤的时候顺手去做些。
所以周烟常常没有跟郑国敌对的意识。
现在她就只是单纯的招待自己孩子的朋友,对阿撒洛很热情。
丝毫没有注意到帐门口碎衣越来越不好的脸色。
碎衣盯了一上午,听见周烟说他乖就嗤声,锲而不舍的盯着阿撒洛,想逮住他的小辫子,最后不得不去处理事情了,还叫人盯着阿撒洛,不要让他在营里乱走。
这时候正好晌午,周烟兴致来了,不要厨子做,要亲自给他们东西做吃的,林乱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说了一堆好话催周烟去做。
周烟经常给林乱做的就是玉米排骨汤,但是她做别的也好吃,花样也多,以前林乱不计较,反正他想吃就到厨房跟厨娘拿了。
但是现在周烟带的厨子是蛮族人,烤肉烧肉是一绝,其他的就一般,还有好些不会做,林乱就缠着周烟做,但是一些不好克化的糯米做的吃食,周烟轻易不答应做,就算林乱缠着周烟做了,也只做一两样,每样一点点,让林乱过过瘾。
林乱贪心,都想要,现在周烟说要做,问他们要吃什么,阿撒洛还没说话,林乱立刻报了一串的名字,周烟瞪了他一眼,没理,转头去问阿撒洛,阿撒洛眉眼弯弯,把林乱刚刚说的又说了一遍。
周烟又瞪了林乱一眼,但是没说什么,林乱就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来,他知道,这就是答应了。
阿撒洛跟林乱待在屋子里,周烟刚走,阿撒洛就也挨着林乱坐到榻边。
碎衣吩咐了那女奴看好阿撒洛,那女奴以为阿撒洛有坏心,就尽职尽责的看着阿撒洛。
但是看了那么久,看见阿撒洛跟林乱关系那么好,那女奴也放了心,就只嘱咐了守卫,不要让阿撒洛在营地里随便乱跑。
阿撒洛跟林乱靠的很近,近的可以闻到林乱身上的一股甜甜的味道,夹杂着奶香味,林乱刚刚吃了点心,还就着喝了一杯马奶。
周烟喝不惯这味道,林乱倒是很喜欢,跟点心一起吃下去,甜味掩盖了奶膻味,就混合出一种很好的味道。
阿撒洛也喜欢这种味道,他靠着林乱,两手揽住林乱的脖子,闻不够,
林乱早就习惯了阿撒洛这么黏黏糊糊的,他把半块点心捧在手里,小口小口吃着,他要留着肚子吃周烟做的好吃的,但是又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