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低着头,父亲那一掌拍下去的力道极为大, 直震得坚硬的书桌在他最后的余光中散了架。
他缩了缩身形, 嗫嚅着唇.瓣,“父亲,我……”
刚一开口,眼前便多了一双尖而起翘的乌皮靴头,头顶上的目光仿佛凝成了实质, 化作刀剑,割的他头皮发紧,他硬着头皮道:“父亲,孩儿并不觉得做错了什么。”
“呵!”低沉的冷笑从镇南王的胸腔里迸出。
他如炬的目光如猎鹰一般的锐利,凌厉且锋芒地锁定在眼前的大儿子身上,良久才道:“当初就不应顺了你母亲,瞧她都把你教成了什么样了?”
镇南王这番话说的极为平静,平静的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可落在祝弈君耳中,却是异常刺耳, 他压下心头突涌的戾气,蓦地抬起头, 深沉的眸光迎上镇南王冷戾的眼,冷静道:“父亲,这不是母亲教的,这是您教我的,小时候, 您说,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就自己动手抢过来?”
“我想要北萧江山,您说我大逆不道,叫我休得再提,现如今,我喜欢宁王,非他不可,何错之有?”
镇南王气到极致,反而笑了,“好!很好!”
“来人!把小姐带去祠堂!”说罢,他脸色一沉,冷笑道:“你好好对着我祝家列位先祖反省反省。”
祝弈君被带走没多久,祝东骏不顾门口守卫的阻拦,踹开书房的门,急急道:“父亲,您怎么能关阿姐祠堂?阿姐身子不好,您又不是不知道,快收回成命,把阿姐放出来吧。”
镇南王看着小儿子莽撞的性子,再听着他天真的言词,疲惫的揉着眉心,“阿贵,把少爷关进房,没我允许不准放他出来。”
祝东骏不依,他闹腾了一阵,还是被带走了。
书房霎时安静了下来,镇南王站在散架的案桌前,目色沉沉地站了很久,直到小厮来敲门,他才从沉思中惊醒。
寅时刚过,屋外一片漆黑。
他梳洗过后,换上官服,坐着马车去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