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立时头更疼了,挥手打断:“行了,都别吵了!”
吵闹的两人低头噤声。
小皇帝随之看向坐在沈妄对面的人:“丞相有何见论?”
大乾丞相如今四十有七,生得容貌端正,气宇轩昂。
他与沈妄同坐一排,若不论势气,两人看上去便如普通人家的二世分堂。
丞相未立即回答,眼睛瞥向似乎想要置身事外的沈妄,道:“如户部尚书所言,今年确实不比往年。”
“所以臣下想先听听恭亲王的看法。”
“臣能有什么想法。”
沈妄眼一抬,皮球便踢回了小皇帝的脚下:“皇上想开便开,想不开便不开。”
几分无措:“皇叔......”
丞相皮笑肉不笑:“王爷遵循先皇诏谕,代君上主理国事,本该尽心尽责,近日以来却是愈发不见上心了。”
沈妄笑不达眼底:“皇上如今也过了舞勺年岁,亦有了自己的主张,何须本王再来上心?”
小皇帝闻言,脸上现出一阵惶恐,急切道:“丞相莫要如此说,试问皇叔何时未曾对大乾尽过心?”
7号位见江奕拿出了记录仪,诧异问人想要做什么。
江奕道:“闲来可以当剧看。”演技都不错。
7号位:宿主你开心就好。
在场其余三人,礼部尚书被沈妄整治过,丞相也与沈妄明着不对付,只有户部陈大人站中立。
若是就着小皇帝的话说下去,少不得要论断起沈妄的错处来。
然而丞相并没有接小皇帝的话茬。
甚至于他看向高座上的少年时,眼中都带着一分未作掩饰的轻视。
小皇帝搁在桌下的手一紧,茫然地回视对方:“丞相?”
微摇了摇头,丞相转过头来又问道:“听闻王爷昨日去了静岳观上,不知所为何事?”
沈妄闲散地笑了笑:“心情尚好,出去游玩一转罢了。”
“据大理寺卿所言,王爷似乎还带回了十几个刺客?”
“路上顺手抓的。”
“王爷这一顺手也是极巧,臣下还听说大理寺卿在部分刺客的身上找到了前朝暗部的记号。”丞相意味深长地道,“若非大理寺卿跟着前任丞相见识过,恐怕也无法从那火烙的模糊印子中辨别出个什么记号。”
沈妄点头,不置可否:“确实凑巧,毕竟丞相派人抓了这么多次都没能摸到前朝余孽的一根汗毛,偏倒让本王一出门便遇上了。”
丞相被这话里明晃晃的讽意刺得哽了一下。
压抑住火气,起身面向小皇帝,持礼道:“臣下还从道观的人口中听到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据说恭亲王昨日并非闲来游玩,而打着搜罗前朝余孽的号子彻查静岳观,不止让官兵在道观里大肆喧闹,还试图将无辜人等牵扯其中。”
说到这里,丞相一声冷笑,转向了沈妄,咬字清晰:“乃至于惊动神明,于道观内大发怒火!”
沈妄手指一颤。
倒不是因为丞相的嗓门太大,而是联想起了昨晚那些不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