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烙饼这玩意虽然大众,可是要做的好吃就耗精面和蛋,要煎得好吃漂亮就更要油厚。前两样驿站里的人不会克扣他们,但是油在普通人家那里可是金贵东西,都是省着省着用的,要是炸过什么吃食之后,还要一滴不漏的盛在碗里,等着再次利用。
因此一看到这桌上有炸小鱼,宁云晋就对这烙饼敬而远之了,即使加了葱花的烙饼再香再漂亮,想到入口时那股油腻的鱼腥味他就没半点兴趣了,也只有宁云亭这个没吃过苦的二愣子会上当。
宁云晋呼啦啦塞了三个馒头,喝了碗汤,又唆了两碗粥,终于摸着填饱的肚子挑着凉菜饱口舌之余。
宁敬贤有些忧心的瞥了一眼他的肚子,实在是担心这小子将自己撑坏。他吃饭的速度慢条斯理的,也是想刻意让娇生惯养的大儿子吃点苦——毕竟他一说吃饱大儿子就解脱了。
宁云晋哪还不知道父亲在使坏,看到宁云亭吃一口烙饼,灌一口汤,简直是当药吞,吞完了还小心的瞄一眼宁敬贤,看那架势只要父亲一放下筷子,就要说自己吃饱了。
“大哥,我只听说过秀色可餐,你用个早膳,总偷看父亲是个什么事儿?”他坏笑道。
宁云亭的脸顿时红了,埋着头望着自己的碗不吭声。
宁云晋乐不可支,还继续道,“是望着父亲吃得香一些吗,我也来试试。”说着,他夹了一颗花生米,一边嚼着一边盯着宁敬贤嘿嘿笑,装模作样的不住点头,“嗯嗯嗯,似乎真的味道好一点。”
“少贫。”宁敬贤没好气的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记。
宁云亭这块烙饼吃得有些艰难,更让他悲剧的是他刚吞完最后一口,早先跟着福安出去的一个人回来了。
那人满头大汗,却带来了让宁敬贤惊喜的消息,老太爷快到了。
等到父亲放起筷子起身,塞了一肚子汤水和一张烙饼的宁云亭也连忙放下筷子跟上。边走他边小声对弟弟嘀咕着,“这饼可真难吃,一口的鱼腥味。”
一会可还要坐一下午马车呢,要是给颠吐了……宁云晋没什么同情心的望了他一眼,开始盘算是赖在父亲身边骑马,还是混上爷爷他们那边的马车?
宁云亭还没体会过油与水在胃里混合的威力,还在小声抱怨,“父亲也真是的,居然还要我全部吃完。最后不是还浪费了那么多饼么?”
“那怎么一样,我们又没动过,都是干净的!”宁云晋道,“回头驿站的仆役们热热还能吃呢!”
宁云亭一听自己桌上吃过的食物还要回收,小脸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