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新科进士们顶着宿醉,心中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在鸿胪寺官员的指示下忙得团团转。学完礼仪,便是上谢表感激皇恩,然后谢老师、拜孔庙,一连串的事情折腾下来,就连宁云晋都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更不用说那些身娇体弱的正宗书生了。
站在他身边的徐不用还好一点,至少自己还走得动,孙本善这个宅男熬到最后一步连步子都迈不开,只好由宁云晋扶着。
见他一副受宠若惊,又激动又兴奋的样子,宁云晋实在觉得挺囧的。
好不容易到了最后一步——立进士提名碑,原本如同霜打茄子一般的众进士们顿时精神起来。
这碑是个延绵多年的习俗,由工部出面立一块碑,刻上本科所有进士的名字,然后在国子监碑林里立起来,以供世人瞻仰,可以说是名垂青史的好机会。
绝大多数男人一辈子孜孜不倦的努力,就是盼着这样的一刻,也怨不得他们兴奋!
题名碑用的是白色大理石,足有一丈多高,宁云晋一眼便看出上面那六个篆体大字“赐进士提名记”是文禛亲手写的。
碑上分为两个部分,上半部分是左师衡昨天读的诏书内容,对皇恩满是华丽的恭维,对本科进士极尽赞美之词,下半部分则刻着进士名录。
由于要刻上进士姓名籍贯,几百个人的名字密密麻麻的,想要在上面找出自己的名字如果不按照名次查找,就只能拿出“大家来找茬”的功力。
只有一甲前三的三人最为特殊,他们三人的名字独占了一行,其中宁云晋的名字最为显眼,让他不用凑上前去就能看着自己的名字,他便站在人群最后面得意的笑。
做完这些事情,之前围绕着他们恭维的官员们便散去了,宁云晋这才能真正轻松下来。
回程途中孙本善唉声叹气地道,“褪去了新科进士的光环,咱们也就只是普通的官儿了。”
“可不是吗!”徐不用也忍不住伤感起来,“除了少数荫恩入士的,其他京官哪个不是两榜出身。”
宁云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们两个,咱们能金榜题名就已经是天大的荣耀了,日后好好努力便是。”
“云晋你可真是……”徐不用摇了摇头,“不过你有皇上照拂也不用愁前程。”
“得了吧!至善这么说可就不厚道了。”孙至善郁闷地道,“你们两个至少都已经确定能进翰林院了,我可还要准备三日后的朝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