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父亲,宁云晋出府的时候已经晚了,还好在宫里落锁前进了宫,匆匆赶回住处。
如今接近六月,天气已经有些热,这年头不论男女都要包的严严实实的。先是一身官服裹得密不透风的,换的便装虽然轻薄一些,可也还是闷得慌,宁云晋在外面跑了一天,出了不少汗,便吩咐人备水。
遣退了宫人,他舒舒服服泡在热水里,只觉得浑身被泡的发软,被氤氲的水雾蒸得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他舒服得差点睡着的时候,宁云晋突然听到有人轻轻地推开门,他立刻扭过头,嘴里喝道,“谁?”
“你倒是个心宽的。”文禛抬步跨了进来,先是转身将门锁好之后,这才走到浴桶旁边。
“我还以为你会食不下咽,寝不能寐。”
“原来是皇上您老人家呀!恕臣如今身无寸缕,实在是没办法给你请安了。”宁云晋一看是他,便将头扭了回去,背着他漫不经心的玩着水道。
“你就是要气我是么?”文禛伸手拿过一个水瓢,一边给他淋着水,一边苦笑道,“难不成是为了早先的事情在怨我?”
“哪敢呢!”宁云晋瞥了他一眼,半眯着眼睛不再看他,“皇上不是怀疑臣是你儿子,想要与臣保持距离么,怎么能跑来看我洗澡。”
“还说没有生气,瞧你这话说的。”文禛低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不过我很高兴,这些天没来找你,还以为你根本不在意,甚至觉得我没来找你更轻松。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心里终究是挂记着我的。”
这还真是个美好的误会!
宁云晋哪敢坦白说要不是今天太子提醒,自己确实完全没在意这事,一个人过得逍遥。
不过有一种人就是即使大难临头,也不怎么放在心上,甚至还要作死的撩拨几下,偏偏宁云晋就是这样的人。
他十分作死地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个说我是大皇子的流言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是今天太子告诉我,我还一直被瞒在鼓里。”
顿了顿,不等文禛反应过来,他又继续问,“还有,干嘛我要食不下咽,就算是有什么猫腻那也是你们这些大人做出来的好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幸好今儿个的结果不错,如果我真是什么大皇子,也别想我会认你,凭什么你们说要认亲就认。”
文禛被堵得不轻,不过他也知道当宁云晋不与自己客气的时候,才是真正把自己当做亲密的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他只得好言地解释道,“那流言最初是从左师家流传出来的,但是具体是谁还没查出来。这样的流言对左师家和鸿明没有丝毫好处,我猜测背后应该还有人,这些天我没来你这里,就是在急着查这件事。”
他说完,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你难道不想当皇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