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对大腿内侧的磨损是最厉害的,鸿明跑了四五天之后,听到要上马就有些脸色发青。不过少年人最是要面子,别说宁云晋这跟自己同岁的人还没有什么抱怨,就连建亭先生这么大年纪也还依旧气定神闲,自己作为要求快马回京的始作俑者,也就不好意思再改主意了。
以宁云晋的耳力自然可以听得到高可每天给鸿明上药时,隔壁传来的嘶嘶呲牙声。即使夜里总会骂骂咧咧抱怨一番,可是第二天鸿明还是会保持着得体的仪容上马继续前行。
这让宁云晋明显感觉到这一世的鸿明和记忆中的那个太子区别挺大的,没有那种用鼻子看人的傲气,还保持着争胜心,自己做错的地方也勇于改正,没有向上辈子那样小小年纪就在别人的诱使下沉迷酒色财气。
每天这样千篇一律赶路宁云晋也觉得有些无聊,便会抽空指导一下鸿明,“长途骑马的时候你要侧着坐,两边的屁股轮流着力,这样下马以后才不会痛。”
宁云晋昨天教了自己怎么避免磨伤小腿肚、大腿内侧,照着做了之后果然今天舒服多了,鸿明立刻照着做。
实际上从中受益的人不止他一个人,他们附近的都张着耳朵听着。虽然他们都有过长时间骑马奔袭的经历,但是不少经验都是自己总结出来或者偶尔听前人指导的,哪里会像宁云晋说得一套一套的。
按照宁云晋的说法试了试,众人顿时觉得原本麻木的半边屁股轻松了一些。一个侍卫笑呵呵地道,“宁大人不愧是状元郎,就是见多识广。”
宁云晋矜持的笑了笑,见鸿明的视线不时往回望,他问道,“太子在看什么?”
“那几个人一直跟着咱们。”鸿明皱着眉头道,“好像从前天就看到他们,不会是心怀不轨吧!”
“不是前天。”宁云晋肯定地道,“从咱们出广州他们就追上来了。”
“你既然知道,怎么不早说!”鸿明震惊地道,“不赶紧处理……”
宁云晋摇了摇头,“没有意义的。咱们这么一行三十人快马行在官道上,实在打眼得紧,只要继续这么赶路,总会被他们盯上的。暗箭难防,还不如让这些人在待在明处。”
“可若是他们在前方埋伏怎么办?”鸿明惊疑的问。
宁云晋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他淡定地道,“再往前只有湖南边境才有高山峻岭适合伏击,在那之前我们再拔掉这些眼睛,转道前进。”
他的镇定让鸿明心中一轻,说起来自己与这人都是别人的眼中钉。鸿明笑道,“既然清扬早就胸有成竹,孤便听你的。”
宁云晋虽然对南方的地形不熟,可是如果要潜行却难不到他。进了林区,他就带着几个侍卫亲自出手将一路跟着他们的人都处理掉,然后转入山道,完全消失了行踪。
接下来的行程,他们时而利用官道快马前行几天,补充干粮进行修整,时而则消失几天,这样的做法给要追踪他们的人平添了不少麻烦。从后往前追的人永远只能被他们抛在后面,从前往后堵的人却又摸不清楚他们这行人的方向,但是真正大规模调动人马这些人也不敢,只能气得只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