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晋时不时地偷看文禛与宁敬贤一眼,比起父亲,文禛的气色好了不少,虽然时不时的捏捏眼角闭目养神,但从他偶尔望着前方的坚定眼神,却让人看不出来他有一丝软弱。
天色微亮的时候,马车在一处二进院子停了下来。宁云晋可以听出那个老者上前敲门,跟里面的门童道,“有礼了,我家主人文先生想要求见张老,前几日便已经送过拜帖。”
只听门童脆生生地道,“原来便是你们,先生还说你们再不过来,便要去医馆了。”
三人下了马车,小院的大门已经打开。宁云晋跟在文禛身后,在小门童的带领下直接朝着正厅走去。这处院子比较精巧,一进门就能闻到一股药香,甚至压过了院子里的花香味。
很快宁云晋便见到了张若术这个怪脾气和好医术同时并列闻名的老头,他的眉须胡子都已经花白,个头与宁云晋差不多,精瘦精瘦的,嘴唇总是紧抿,眉头微蹙,看着就是一副不好相处的样子。
文禛刚准备开口跟他客套两句,老头子就已经举起了手,“小老儿我知道你是谁,先让我看看病人,若是能治,咱们再来谈条件,若是不行,就不浪费彼此的时间。”
“师傅,这……对这人您好歹客气一点……”他身后那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一脸尴尬的对众人拉扯着脸皮笑了笑,搓了搓手道,“对不住哈,对不住了,我师傅说话就是这样……”
“沈小成你给老子闭嘴。”张若术不爽地对他瞪了一眼,那老者立刻捂着嘴巴不吭声了。
对于这样直来直去的人文禛反倒更放心一下,他扭头对宁云晋示意了一下。宁云晋识趣地上前几步,挽起双手的袖子放到了老者面前。
“小伙子不错。”张若术两只手抓住宁云晋的手腕,只用大拇指搭在他的脉上,这一搭便足有半刻钟的时间,绕是文禛与宁敬贤定力不错,也露出了几分焦急,秦明更是一脸担忧的望着宁云晋的背影。
就在文禛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张若术放开了宁云晋的手腕,先是摸了摸他的手指,接着才吩咐道,“吐舌。”
宁云晋老老实实的将舌头吐了出来,张若术仔细看了一会,这才示意他锁回去,然后一个人摸着下巴沉吟着,不说话。
等到张若术好不容易停下右手摸下巴的动作,文禛连忙道,“如何,张老可有把握?”
“你这人倒是奇怪,居然这么关心这个小子。”张若术瞥了文禛一眼,突然露出一抹称得上捉挟的笑容,“看你也有内伤在身,让老头子也给你把个脉。”
张若术的胡子头发和长眉几乎遮住了他半张脸,即使以文禛这么善于观察人脸色的人都难以看出他这反应到底是能治还是不能治,这个时候也不好得罪眼前这坏脾气的老头,文禛索性坦率地伸出双手,“张老双目如注,朕确实有伤。”
张若术如法炮制的给文禛也把了一次脉,这才在众人期待下,一边用右手摸着自己的长眉,一边道,“他的伤老夫能治,你的伤老夫也能治,甚至能让你的功力更上一层楼,不过你们两个我只能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