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时西园已经布置完成,斗香盛会也是万众瞩目之事,他若推倒重来定是不行了。
幸好身边两位伴读,陆惟真精通国典律法,文池擅人情世故,二人合议之后,这才借科举之事,把礼部的一众官员给借机隔开,将斗香盛会的大权独揽身上,那边查着此事主使,往来关系,这边他再从长计议,慢慢处置。
礼部官员之中自然不少忠良之臣,那张勋也是好官。但太子势单力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文池从中周旋数日,今日才回到他身边。
“你对旁人倒是不吝夸奖。”太子不置可否,转而端详他,“这妆谁给你画的?”
文池疑惑地抬眸,随后明白过来:“我自己。刚刚……匆忙,就拿黑粉抹了抹。”
太子点头,“这样反而更像惟真。”
文池脸上登时浮起一层难堪的薄红。太子仍是仔细看他,目光微动,文池微怔一瞬,便又顺从地垂下了头。
“东殿如何?” 二人又挑着僻静地方往回走。
文池垂首,安静道:“已经粗选过了,这次除了何家和杭州穆家来的是少家主,其余几户,苏州万家,广州许家,扬州齐家皆是来的府上伙计,今日初选,技艺都可,但捐银一事,未必做得了主。”
太子眉头微微皱起。
文池俩人说话间已经出了西园。太阳西渐,四下无人,文池回看来路,低声问:“殿下,明日也要如此?”
园中之人,除了名门世家之后,便是京官子孙,新科举人……今日太子没有出面,已然引起大家非议。
“总要给那几家准备的时间。”太子道,“户部这帮狗贼,只知横征暴敛,克剥小民。方成和枉为太傅之徒,竟连直言扛权的胆量都没有。如今他一封上书,讨好四处,深得帝心,唯独逼孤做这了这等小人。”
文池知他心中憋恨,低声道:“方谨之或许是顾及灾情,如今众臣党争攻讦,反倒对救灾无益。”
太子:“你如此看好他?”
文池俯首:“或为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