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尹才换了人,派人一查,发现二房财产几乎被人抢夺殆尽,其中半数被蔡府侵吞,当即写了奏折,上书弹劾蔡贤侵人家产,夺人屋舍,因涉及伯府,蔡家所占也都是朝廷赏赐,此事自然又掀起一番大战。
祁垣只能从徐瑨的口中得知零星内容。朝中沉疴积弊,非短短数月便能解决的,好在这次太子不知怎么竟说动了杨太傅和杨阁老重新出山,二位座下门生纷纷响应,朝中局势得以暂缓。
二月,会试如期举行。
祁垣整日往寺庙撒钱上香,天天祈祷,竟比方成和还要紧张些。二月底,会试放榜,方成和高中第一甲第三名。
师兄弟俩抱在一块痛哭一场,一块去太傅府上听了训,随后便撒欢地整日泡在了晚烟楼中。
又过几日,扬州来信,伯修被江浙提学举荐参加此次制科考试,不日便要进京了。
而齐府的意思,是让祁垣过去小玩几日,四月是齐鸢祖母的大寿,等大寿之后,祁垣跟齐鸢正好一同回京。
后面又有陈伯来信,陈伯性急,竟然直接派了船。
二月春寒,祁垣看着扬州来的数封书信,身上却冒了汗。
他如今,离家整整一年了。
这一年里,他哭过、闹过、绝望过,大风大浪,大起大落……什么都敢想,唯独不敢想扬州。
如今那边来信来船,自己却近乡情怯起来。
也不知道隋堤绿柳、烟锁笼桥是否依旧?十里红桥、刊沟九巷是否热闹?
祁垣捏着信纸,又笑又哭。
两日之后,天还未亮,祁垣便起身收拾。这次虎伏和两个小厮要跟着,已经提前打点好了行李,马车还在外面等着了。
彭氏跟云岚也早早起来相送,新伯府的宅第处处点着灯,亮如白昼。
祁垣几次哽咽,心底发慌,冲彭氏正儿八经拜了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