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一看,上面写的是,胡玉郎从今年三月初一起住入陶府,一应行动听陶三春的,胡玉郎以前欠的银子连本带利由陶三春归还,归还数目作为胡玉郎对陶三春的欠款,胡玉郎从今后与香玉楼金枝一刀两断,每有来往所欠银子加一百两……
玉郎看到金枝二字,想着那香艳迷人的身子,万分不舍,拿着字据就要撕扯,三春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摁过指头印的在这儿,那份是给你留着的,爱撕就撕,下面的不看看吗?”
玉郎瘪着嘴继续往下看,后面说的是,若两年后胡玉郎没有出师,则所欠陶三春银两按利滚利归还。”
玉郎偷偷笑了笑,只要忍住不再去找金枝,几百两银子而已,大不了两年后哭着求娘亲和外婆给我就是。
正得意时,听见三春在耳朵边说道:“这银子,一还三利滚利,年年翻一年借,十年还几辈子,还不完!”
玉郎一个激灵,气呼呼背过身去:“是我亲小姨吗?如此算计我?哼……就是不学,爱跟家里告状就告去,有本事打死我,或者不认我,把我扫地出门。”
三春扳住他肩膀:“生气了?小姨是为陶家,也是为你,玉郎如今年纪小,无牵无挂的,日后娶妻生子没有些过硬的本事,靠什么养家?祖上留下的家产总有吃完的时候,再说了,日日斗鸡走狗的有意思吗?你跟小姨学上几个月,实在觉得没兴趣,再放弃不迟。”
玉郎这才顺了眉眼,又靠在她身上要瓜子吃,跟她絮叨起了金枝,说金枝有多好,又温柔又热情,三春笑道:“傻玉郎,人家对你好,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小姨有几句话,你去试探试探就知道了。”
玉郎偏不信,就与三春打了个赌,正说笑时马车外丫鬟说裴家庄到了,三春和玉郎下了马车,玉郎在田间笑问一位老农哪家是裴延庆家,老农指了指村东头一棵大槐树下,玉郎顺着老农指的方向一看就傻了眼,正面三间土坯房盖着厚厚的茅草顶,侧面各有两个瓦棚,几根木棍撑起一个院门,小院倒是干净整洁,可这也太……
玉郎指着那院子结结巴巴跟三春说:“小姨,这是不是太……非放着富贵不要,嫁到这儿找罪受吗?小姨……怎么……怎么想的?”
三春拍了一下他手斥道:“好好说话……”
说实话,三春脸上虽没带出来,心里也有些吃惊,没想到竟是这么贫苦的人家,还真吃不准自己能不能受这份苦,再看西侧瓦鹏冒出的炊烟,那竟是厨房吗?夏日还好说,冬天怎么办?酷冷严寒的就在那里头做饭?正房三间,听说有个哥哥,还有两个孩子,一家人怎么住?
她心里有些打结,扯了玉郎回头上了车,一路再不说话,玉郎看她心事重重,也不敢招惹她,说实话,他对这个小姨虽喜欢亲近,却也有些敬怕,总觉她心里通透敞亮,男儿都自愧不如。这次让他学着理帐,若是别人他是软硬不吃死活不应,可是小姨开了口,他就顺势应下了,总觉得小姨的话里有几分道理。
一行人下了船,三春又扬起了唇,对玉郎说到:“小姨给你银子,你去县学附近找个由头,邀那裴……”
提到他的名字,还真有些说不出口,脸上染了粉红低了头,玉郎笑道:“裴延晖嘛,我晓得了,县学里有我认识的朋友,顺便约他出来,看看人品酒品如何,回头给小姨个交待,小姨放心,此事你知我知,定做到不露痕迹,就连那裴延晖都不知何意。”
三春点点头,戳戳他脑门:“就知道你是个心里有数的,只是没用在正途上。”
玉郎嘻嘻一笑:“那要不要试试他的色品?”
三春啐他一口自顾往前走了,玉郎追上去嬉皮笑脸说道:“小姨心里定是想让我试试的,我可就放手试了啊。”
三春假装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