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收割了土地一上冻,就耽误了动工的工期,也不亏待你们家,给你们家十亩地,就是收成薄些。”
也不等延庆说话,从怀中掏出田契递给他,延庆老实巴交的,被刘地主欺负惯了,以为是租用的二十亩丰田换租了十亩薄田,也知道事已至此无法更改,颤着手接过田契回家去了,心疼着这一年来辛苦耕作的收成,本以为今年丰收,交了租子能多留些余粮,这下全家人这一年吃什么。
延庆耷拉着头回到家,在饭桌上将此事说了,裴老娘和何氏眼泪都下来了,一年的盼头都没了,换来的田地又薄,裴老娘一时气极,看着三春:“眼下只能指望三春为我们家讨回公道了。”
三春问道:“大哥说得太急了,我没太听明白,这换来的薄田是我们的,还是租用的?”
裴老娘看着三春:“真是不知人间疾苦,我们是佃农,怎么可能成了我们的?”
延庆这才想起来那张田契,拿出来递给延晖:“我也不识字,上面写的什么?”
延晖拿过去一看就笑了:“我倒觉得是好事,虽没了一年的收成,虽是十亩薄田,可这田地是我们的了,上面都盖了县府官印的,持有人是裴延庆,是哥哥。”
裴老娘接过去摩挲着田契老泪纵横:“这红印我见过,我们家也有自己的地了,再不用给人交租子了,真是老天有眼。”
延庆高兴得在屋里转着圈儿:“一直以为刘地主为人刻薄,原来也不错,竟然给了我们家十亩地,明日拎两只老母鸡去好好谢谢人家。”
何氏撇撇嘴:“谢他做什么?明明为富不仁,我们辛苦一年的收成就没了?足足二十亩地的收成都被他贪了去,说不定明年开春又变卦了,又来夺走也说不定。”
裴老娘和延庆兜头一盆冷水,延庆一拍脑袋:“村北山坳里的田地怎么会是薄田,又向阳又挡风的,都是旱涝保收的好地。”
延晖好整以暇道:“哥哥莫急,眼下看来是好事,我们有了生蛋的母鸡不是?若是不放心,就去问问刘地主到底怎么回事,问明白了也好放心,毕竟无缘无故哪来的好事,再说田契总不会有假,刘地主不能说夺走就夺走。”
三春瞟了延晖一眼,怎么说我说的话,不说那什么鱼啊鱼的,延晖看着她一笑,想起她那日对黄万财说的话来,莫非是……
第二日延庆喜滋滋回来,说是州府的大官怕坏了名声,给了刘地主很多银子,嘱咐他不能亏待了原来的佃农,刘地主也是忍着肉疼才给了裴家十亩地,至于丰田说成薄田,刘地主说丰田就丰田吧,是他一时糊涂弄错了,错了就错了,再换也麻烦,他也不在乎这十亩地。
全家人这才放下心来,欢天喜地过了几日,一日早晨何氏慌张说道:“家里米缸面缸都见底了,这一年吃什么?”
裴老娘瞟一眼三春没有说话,三春假装没看见,饭后裴老娘找了延晖过来,延晖想了想:“也不能事事都找三春,万年给的二十两银子还在吧?可够买一年的粮食?”
这时三春进来说道:“我倒有个主意,娘听听行不行,哪家佃农的粮食多些,就把一半的地租给他们种冬小麦,预先收一年的租子,等家里能周转了再收回来。”
裴老娘一听知道她这是不爱帮忙,又舍不得那二十两银子,点点头叫来延庆,试着问问有没有人愿意租地,下午延庆回来,因他为人厚道,佃农们自然愿意,都说是沾了陶府的光,延晖一娶媳妇,裴家就有地了。
裴老娘哼了一声,这是祖上积德,与她们陶家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