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晖催着三春刚挪动脚步,就听到前方鸣锣开道,知府的仪仗匆匆而来,二人忙到路边避让,仪仗到了街头停下,乔世安下了马车,正了正衣冠,吩咐了几句什么,只身进了那座宅子。
三春一路发痴,到了家也不管她的野花野菜,趴在榻上发愣,延晖以为她累了,吩咐苏大娘去洗野菜,换了短衣去后花园将花栽好,回来时三春还是恹恹的,延晖的手探上她额头:“身子不舒服吗?要不要请郎中来?”
三春摇摇头,懒懒开口说道:“延晖刚刚有没有看到那个男子,长得仙人一般,天下间竟有那样好看的男子,我这会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延晖,你让我掐两把,我是不是在做梦?”
延晖刚刚也看到了那对出众的夫妇,美则美矣跟自己有何关系,他只是在琢磨那对夫妇是何来头,乔知府为何诚惶诚恐,听到三春将那个男子比作仙人,淡淡说道:“他的摸样没看太清楚,就知道年纪不小了。”
三春神往着说道:“那样的人,年纪大些也不会少半分的风采,啧啧,天下竟有这样好看的男子”
延晖打断她皱眉说道:“都说两遍了,真是啰嗦。”
三春眯着眼睛说:“只顾着呆看了,延晖可听到他说话了吗?声音好听吗?是温润的沙哑的还是清亮的,肯定都不是,肯定是特别好听的,是不是对了,就如天籁一般?”
延晖眼里冒出火星来:“三春长进了啊,还知道天籁一说”
三春猛点着头:“为了形容他,我都趴在这儿搜肠刮肚半天了,要是素素在,用的词肯定比我好,对了,还有那个邹丹,延晖不知道,她那个口才,说得方远都傻了”
延晖本强压着火气,偏偏三春提到方远,这两个字就若两窜炮仗一般,在延晖心里噼里啪啦爆裂开来,三春看他目光有些不一样的摄人,恍然觉得说漏了嘴,慌忙解释道:“那日我去过方远家门口,斥责他一番,让他不要欺负你,正好碰上邹相国的女儿”
延晖倒了一杯凉茶仰脖喝下去,心里的火气才熄下少许,三春的话又添了一把柴,火焰轰然从心里冲到头顶,手里的茶杯摔在在地上,过来攫住三春双肩咬牙问道:“陶三春,你怎么知道我就对付不了叶方远,需要你跑到他家去为我出头。”
三春扭了扭身子说:“延晖先放开,我肩膀被你勒得生疼”
延晖的手下加重力道,双眸有些泛红:“我将你放在心里,所以尽我所能纵容着你,万事你高兴就好,你做什么我都能为你找到充足的理由,包括你背着我吃不孕的药,但是我不能容忍你对别的男子那么随意亲近,先是在街上和叶方远说笑要了他的香囊,今日呢,因为一个陌生男子,就当我不存在。”
三春疼得瑟缩着肩膀嘶声说:“延晖,我不是”
延晖松开手转身出了屋门,三春满腔委屈揉着肩膀,这人发的什么疯,刚刚还好好的,不就是夸赞那位男子几句吗?人家确实是仙人之姿,他也看见了,嫉妒,纯属嫉妒,还有方远的香囊都多久的事了,最后不是也没拿吗?他还挂在心上,去方远家门口的事是没告诉他,不就是怕他不高兴才没说的吗?这人真是
三春突然想起刚刚碰上了乔世安的仪仗,是不是他为难延晖了,延晖见了他心里就不痛快,只是怕自己担忧,才回来说乔知府对他很好,那要怎么办才好?也不知这位乔知府有何喜好,投其所好的话,他是不是会对延晖好些?
三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天色已暗,叫了声延晖没人答应,这才想起刚刚气得跑了,人生地不熟的,他又能去哪儿?一定是在书房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