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眯着眼睛笑了笑:“自然是不放心三春,你带他来到这虎狼之地,你一介书生能保她平安吗?”
延晖却不上当,不恼不怒闲闲说道:“能不能护得了三春是我的事,与你无半分关系,你这些说辞三春听到也不会有半分感动,还是早早收起来吧,我倒宁愿相信你是为了躲避相国夫人逼婚,毕竟谎言只骗得了一时。”
方远抚了抚额笑道:“尚没到逼婚的地步。”
延晖笑道:“怎么?到了让你头疼的地步?”
方远不接他的话茬,正色道:“我是以身涉险忠君报国,裴主簿爱信不信。”
延晖没有理他,抬脚要走,方远突然凑到他跟前耳语般说道:“我帮你杀了那个秦恩斗如何”
延晖斜睨他一眼:“要杀早杀了,轮不到你,小不忍乱大谋,不懂吗?真正是一介武夫”
方远笑起来:“裴主簿狭隘了,圣上嘱咐你我文武相济,裴主簿却非要文武相轻。”
延晖听到说到圣上,忙朝着国都方向拜了下去,待站直身子,方远已笑着走开了,延晖又是好一阵腹诽,理屈词穷了就拿出圣上来压人,不过谅他也不敢假借圣上之口说话,文武相济应该是圣上嘱咐的话。
宴席一散,有人过来禀报乔世安,因叶督军身手极好,不敢靠得太近,观察二人言行举止,就算是认识,也是有什么过节,言谈间颇为不快,乔世安点点头,裴主簿和叶督军的妹婿是同窗好友,为何二人却如此疏远,如果是有过节,年轻人之间,难道是情仇不成?也许是装出来麻痹自己,那就趁着夫人寿辰试探一下好了。
延晖回到家中,三春看他脸色有些沉郁,笑问有什么事忧心,延晖摇头说没事,在书房独坐半个时辰,终究是忍不住,吃饭时告诉三春:“新任督军竟然是叶方远,竟然是叶方远,你说他放着国都督军不做,跑到芦洲来,也不知道是何居心。”
三春看他愤愤的样子,笑说道:“是方远啊,这不挺好的吗?总比来一个不知根底的人强,我倒觉得方远是个厉害的。”
延晖听到三春称赞方远,心里更不痛快,盯着三春说:“他说是不放心三春才来的。”
三春笑道:“瞧瞧你,这陈年老醋吃起来没完没了,他再有什么想法,我也是你的人了,方远是个聪明人,哪里会纠缠不休。”
延晖闷闷说道:“他在你心里就那么好,我就想不明白,素素成亲那日,你该是很忙碌才对,怎么就和他搭上了话,你是不是看人家一表人才的,就又犯了痴病。”
三春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裴延晖,什么叫做痴病?六年前偶遇一面,他说一直在找我,谁信呀,小小太康县,凭他的能耐,想找一个人六年还找不到吗?”
延晖一直以为素素成亲时,三春和方远认识的,这会儿一听,六年前就见过,比自己还早上两年,心里更不舒坦,饭也不吃了,追着问三春怎么偶遇的,三春不理他,说正吃饭呢,别来烦我。
延晖就耐心等她吃饱,眼巴巴等着她说话,三春漱了口,让延晖给捏着肩膀才告诉他,延晖一听三春根本没记住他叶方远何许人也,心里就乐开了花:“原来他不过是一厢情愿,就是,他糊弄三春呢,若是想找一个人,六年怎么也找到了。”
夫妻二人说笑时,方远也在督军府中想着心思,他早知道芦洲府水深无比,本不想来淌这趟浑水,在国都任督军三年,已得到皇上和兵部认可,邹相更是和他忘年交一般,他风头正劲,如今一切都要从头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