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一个劲说着，伸手去按她流血的针眼，并去按床头的铃，而何素心此时才像是突然间发现了向晚，她的眼瞪得更大了，反手就抓住了向晚。

“你说什么？你叫我什么？！你再叫一遍？你叫我什么？”

向晚不知道她脸上是什么表情，惊讶，不可思议，讥讽，还是什么？而她却被她的眼光望得心突突跳起来。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何素心，哪怕是四年前将她赶出家门，她也没有见到她如此的表情，她的这种表情，只让她有一个念头：害怕。

“妈你怎么了？你不要这样……”

向晚的话还没有落下，何素心却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妈？妈……”向晚叫着她，她却又突然间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拖到了跟前。

“听到了吗？听到了没有？她叫我妈？她居然叫我妈！”她望着莫凌蔚，一脸的悲恸，却又呵呵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可是她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

向晚觉得心里难过，一手攥着她紧紧抓着她衣领的手，一手去摇着她，她感觉何素心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好像回不过神来。

“妈你醒醒，你不要这样！妈……”

“不要叫我妈！”她突然间像是被叫醒了，是真的醒了。一把推开她，向晚一下子向后退了好几步，她想像不出如此瘦弱的她，力气居然会这样大，她向后退的脚不知绊住了什么，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向晚……”莫凌蔚终于上前，一把扶住地上的人，“有没有摔疼？”他又怒瞪着何素心，“你疯了！”

向晚摇着头，望着几近疯狂的何素心：“妈你别这样！”

“不要叫我妈！我不是你的妈！”她狠狠望着地上的两人，突然间又笑了起来，“莫凌蔚，你看清楚了……她才是江芸宣的女儿，她是江芸宣和慕伟平的女儿……哈哈哈哈，你以为江芸宣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吗？你错了，大错特错了！你一离开她她就和慕伟平在一块了，她还巴不得你离开她呢……哈哈哈哈哈……你想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的女人，她心里并没有你！莫凌蔚，你开心吗？你震惊吗？”

不止莫凌蔚一个人震惊，连坐在地上的向晚也惊呆了。

“妈你在说什么？谁是江芸宣？我怎么是江芸宣的女儿？”向晚乱极了，可是何素心却像是没有听到，又在那里哭泣起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医生护士也在那个时候奔入病房内，按住何素心又给她用药。

她一看到这些穿白大褂的人，大大的眼里闪现慌乱，拼命拿手挡着他们：“走开，走开……不要过来……你们都不要过来……芸宣……芸宣……快救我……救我……”

她一下子像是没有了力气，连一点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可是她本应该没有力气的，吃了那么多安眠药的人，又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力气去推开她，去反抗呢？她不是应该四肢无力，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吗？而刚才的反应，却像是被附了身似的，像是将所有的，掩埋在内心深处一直积聚的，没有发泄出来的力量，如同火山爆发般，瞬间喷发出来了。

她呜咽着，任由着医护人员将她按倒在床上，重新扎上针，然后注射药水，渐渐趋于平静，最后又睡着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祖孙相见

“病人情绪的不稳定，还有自杀的阴影，你们最好不要刺激她……”医生临出去时对着他们说道。~

病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可是向晚的心却不能再平静，她望着床上又进入睡眠状态的人，转过头望着身边莫凌蔚：“董事长，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啊？”

莫凌蔚却只是怔怔望着她，眼里那抹痛楚，她看得清清楚楚，而他，虽然望着她，可是她分明感觉到他像是看着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刚才何素心所说的，江芸宣。

莫名其妙得出来一个人，还是她所不认识的，却是她的母亲，而她叫了那么多年，哪怕何素心对她不好，她也仍然在心里承认她是她的母亲，可是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莫凌蔚只是呆呆望着她，伸手抚上向晚的脸，嘴唇蠕动着，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