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说着话沈馥手也没闲着摸出手机按了几下放在耳旁。
要是换一个人可能左手还不太好使但沈馥是玩琴的手指非常灵活一手拿电话一手持刀操作时间非常短没给汤经理一点机会。
电话通了沈馥把电话屏幕对着汤经理让他看清楚自己拨打的号码然后说:“10我在皇家2号酒吧”
说道这沈馥看向汤经理见姓汤的不动了沈馥用拿电话的手拧开门走出门去。
汤经理终究没有追他对沈馥手里那把尖得不像话的刀实在有点打怵。
抓起沈馥放在桌子上的酒杯狠狠摔碎汤经理坐在沙发上喘了好一会儿粗气打了个电话说:让齐雨和薇薇现在到我办公室来。
齐雨和薇薇是两个被汤经理驯肝卩的艺校学生。开始的时候两人怎么都不听话后来调教久了竟然产生了某种奇怪的臣服心理无论汤经理玩什么花式用什么怪东西折磨她俩都甘之如饴汤经理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叫她俩上来发泄。
为了摆脱汤经理沈馥破天荒地打了出租车。
车开到半路看到有家大超市沈馥下车进超市上楼下楼转了一圈走出超市又打了一辆出租这次才直奔家的方向。
在边学道家里租的那个房间是沈馥唯一的家。
是唯一一处能让她停泊和喘息的港湾。
快到学校的时候下起了夜雨伴有闪电雷鸣。
校门口学校保卫不让出租车进校沈馥交钱下车。
雨越下越大沈馥把包顶在头上快步向红楼的方向跑去。
林间的甬路上不知道怎地多出一块石头沈馥光顾着避雨没注意脚下一脚踩在石头上失去重心摔倒在路边的草地上脚踝处传来针刺般的疼痛。
裤子上全是泥浑身湿透的沈馥拎着包浑然不顾漫天大雨一瘸一拐地走着。
沈馥一路走到体育场这时体育场里已经空无一人。
她一步步走到场地中间随手将包丢在脚下仰头看天她想看看这天还要怎样折磨她她想问问这天究竟要怎样才放过她。
一定要让她死?
沈馥仰头看着漆黑的天空任凭雨水冲刷拍打自己的身体。
忽然她觉得眉心一热接着心中一动沈馥冲天怒吼。
大雨中她像一只受伤的母兽双手握拳躬着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吼叫着。受伤的右脚有些支撑不住发力的身体沈馥在雨里踉跄着但她毫不屈服地喊着。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空旷的体育场。
终于沈馥再也支撑不住跪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整整一年她都没有这样哭过。
孩子没了她忍住了;父亲去了她憋住了;丈夫负心她挺住了;妈妈瘫痪她扛住了可是这一夜她真的受不了了。
家里沉重外面凶险她的身边没有一点温暖没有一点亮光没有一点依靠像她这样一个二十几年完全沉浸在音乐世界的单纯女人还能独身背着母亲走多远?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沈馥揪着自己的头发放肆地哭着仿佛将她一年来的破家之恨丧子之痛贫病之窘全部发泄出来。
“轰隆隆”
远处的雷声翻滚而来像有千百匹马在云层里奔腾。
大雨不知疲倦地击打着周围的一切带着从天而坠的决绝洗涤人间的不堪和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