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站在走廊里,面对着诊室门,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徐放脸上的表情。

担忧,关切,又并不纯粹,这两种表情仅仅只是浮于表面。

没多会儿,徐放扶着顾徐走出来,冲李鱼说,“一起吃个饭吧。”

李鱼无所谓,不吃白不吃。

用餐地点是家西餐厅,落座后,徐放作主点完菜,开始询问顾徐这些日子的生活状况。

李鱼就像个土老帽,到处看看摸摸,将杯里的白水喝得一滴不剩。

徐放眼底不屑,“想喝再让服务生倒一杯。”

李鱼拘谨的摇头,“够了,够了。”

徐放说了句别客气,继续对顾徐说,“我昨天去看你妈了,她头发白了很多,也瘦了很多,她说你一直不肯去看她。”

顾徐的眼神有了明显变化。

“她说她很想你,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忘记那些不好的回忆。”徐放声音低缓,像是悲伤,又像是在引诱什么。

可他想引诱什么呢,李鱼暂时猜不透,继续装自己的土老帽。

“她还说什么了。”顾徐终于开口。

徐放眼底骤然迸射的光亮,连眼镜都无法遮挡,“她说,她要将股份转给我。”

顾徐紧抿的嘴唇一松,突然笑了,笑得很夸张,肩膀跟着抖动起来。

徐放脸上没绷住,用训斥的口吻,“你笑什么。”

“你今天来找我是想做什么?”顾徐的手指搭在水杯上,懒洋洋地看向他,“让我把替她暂管的股份交给你?”

徐放喝了口水,平复情绪,“你这是什么语气,我接收你的股份只是权宜之计,我说了,我会还给你。”

“没有狗能把吃下去的骨头又吐出来。”顾徐神色转冷,毫不留情面,“你要,我可以给你,但要让她自己来找我解除代持股协议。”

“顾徐。”徐放眼底闪过不耐烦,“你明知道她不可能出来。”

“跟我有关系?”顾徐端起水杯,抿了口水,转头看向李鱼,“走吧。”

“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徐放率先起身,两手撑在桌上,“我准你走了?”

顾徐哪怕是腿折了,只能用一只腿站着,个子也比徐放高出半个头。

“我说了,让她自己出来找我。”

“你妈判的是终身监禁,你明知道她出不来。”徐放深吸口气,压低声音说,“你不能因为她而迁怒于我,舅舅这些年对你不好吗?”

李鱼将抬高一半的屁股,又放回凳子上。

这场戏还没完,后面会更精彩。

“好。”冰冷在顾徐脸上迅速凝结。

他看着徐放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好到要置我于死地。”

李鱼震惊地望着顾徐,脑子里有东西闪过。

让顾徐失控的那通电话,会不会就是车祸的真相?自己的亲舅舅,为了金钱和利益,不惜将亲外甥置于死地。背叛,亲离,让他痛苦不堪,却无处倾诉。

或许就连管家,也仅知道一些皮毛。

“1551。”李鱼紧张的吞咽口水,“这是顾徐的秘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