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早就疯了?”

顾徐抬起脸,面色惨白,额角青筋暴起,瞳孔里爬满了血丝,“从你杀了他的那天起,你就已经疯了。”

“我没疯!”女儿抱头尖叫,“明明是你为里把我关起来,胡乱找来的借口!”

“你没疯为什么要杀他。”

“我是为了救他,对,我那是在救他!”女人蹲到地上,不停的重复,“他每天和那些女人搅和在一起,他太脏了,我只是帮他悬崖勒马,我有什么错!”

顾徐脸上无悲无喜,母亲之于别人是温暖,是爱;之于他则是冰冷的黑暗,恐惧,以及痛苦。

“等你病好,我会放你出去。”

“我没病!”女人尖声强调,嘴里念着,“是你害我,都是你害我的,你才是那个疯子!”

她说着脸上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发疯似的朝着顾徐扑去。

屋内的声音太尖锐了,李鱼正掏耳朵呢 ,突然听见啪嗒声。

是拐杖倒地的声音。

李鱼跟管家对视一眼,撞门冲了进去。

屋子里,顾徐被顾母掐着脖子,抵在墙上,那阵仗是真的要把人弄死。

这情形,两个人是搞不定的,李鱼扭头冲门外喊了一声,加入混乱中,抱住顾母的腰用力往后拖。

闻声赶来的医生,则抓住她的双手,往两边掰扯。

三个成年人,愣是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把顾徐解救出来。

那头,女人还在嘶吼,口水四溅,最终被医生和狱警按在床上,扎了一剂镇定剂。

顾徐摸向颈侧,那地方被指甲刮得皮肉翻飞,隐隐作痛。

李鱼用纸巾帮他擦了擦血,“没事吧。”

顾徐摇头,接过管家递来的拐杖,径直走到顾母的主治医生面前。

“这就是你说的康复。”

医生眼神游移,“顾女士的状况的确比之前好来很多,今天突然发作,可能是你的出现刺……”

在对方犀利的视线下,医生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脸色煞白,额头布满冷汗,磕巴道,“ 顾先生这些都是徐先生让我做的,我也是没办法。”

顾徐揉了揉抽痛的额角,“她都病也是假的?”

“病情是真的,顾女士的确所剩时日不多了……您看……”

“我考虑一下。”顾徐冷声打断,回头看了眼已经被绑在床上的女人。

尖利的嘶吼,狰狞的表情,每一样都在加重他脑部的疼痛。

顾徐来到走廊,仰头靠在墙上,呼吸变得急促,仿佛有东西要将大脑撕裂,钻出拉。

“你手好凉。”

青年清澈的声音传来,温热的体温,透过指甲,一点点涌入身体。

顾徐转身把头埋在对方颈窝处,浅淡的洗衣粉香味,像是有什么魔力,轻易间缓解了疼痛。

他深吸口气,直起腰,重新回到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