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不抬的说,“等下啊,我马上就好。”
“还没到下班时间。”李鱼坐到唐宋对面,上半身趴在办公桌上,“我请一个小时假,送一位客人回家。”
唐宋这才抬头,“什么客人?找店里的人或者叫代驾不行?”
李鱼,“盛易明。”
“你……”唐宋把手里的资料一丢,焦头烂额,“你这是想登堂入室?”
“送到楼下我就回,真的。”李鱼眨巴着眼睛,乖巧得让人心软。
唐宋头一次看发小撒娇,遭不住,“那好吧,不过到了以后你给我发个定位,回来打上车了也要给我发条信息。”
最近闹鬼闹怕了,尤其是发小身边还缠着一个,必须把人盯紧。
万一出个什么差错,丁家的人能把他活撕了。
得到许可,李鱼去休息室换了衣服,顺便把黄符掏了出来。
被叠成三角的符箓像被火烧过,黑漆漆的,用手一捏就碎成了粉末,散发着烧焦的气味。
醋鬼也太凶了,连黄符都挡不住。
李鱼心里越来越没底,要是明天的纸人烧过去,人家不要,他该怎么办。
叹息着摇了摇头,将灰烬扔进垃圾桶,手刚握上门把,刺骨的寒意又顺着小腿爬上来了。
李鱼差点原地起跳,拉开门,拔腿就往外冲。
走廊里此时恰好没人,红色的地毯被射灯照得一明一暗,黑的地方像沼泽,红的地方像血潭。
也是点背,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刚落下,落脚的时候还真听见一阵哗啦的响声。
李鱼浑身僵硬,朝右边看去,那地方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门,门缝裂开,里面一片漆黑,却有暗红色的液体,沿着门板侧面一点点的往下流。
滴答,滴答,滴答。
一滴又一滴血水滚落下去,落到门口的地毯上,汇集成小小的一滩。
而那一滩,正好被自己踩在脚下。
李鱼脑子里轰然一声,炸了,他惊慌失措的想要抬脚,却发现两只脚像被灌了铅似的,根本抬不起来。
一只连皮带骨,被掏空了血肉的手从血滩中伸出来,抓着了他的鞋子。
那只手不断地往上攀爬,渐渐露出下方的皮肉斑驳的手臂,然后是一个黑色的发顶。
李鱼被彻底吓成了傻逼,两股战战,眨眼都忘了,直愣愣的盯着那颗不断冒出来的脑袋。
那颗脑袋上全是头发,分不清哪边是脸,哪边是后脑勺。
李鱼觉得又恶心又害怕,他抬不了脚,只能克制着心里的恐惧,弯下腰去,一手按住对方头,一手拼了命的去掰那一根根露着骨头的手指。
那只手上的皮肤非常脆弱,一碰就大块大块的剥落,可是他没办法,不好的预感告诉他,等对方彻底从血滩中爬出来,自己就完了。
强忍着黏腻软烂的触感,硬是将那一根根手指从自己的小腿上掰开了。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如同绑着千斤的腿,轻了。
李鱼敏捷的往前方跑去,只听见哗啦一声,背后的划过一阵冷风,一个血红色的影子从他的侧面掠至前方。
红色的地毯上,那东西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它比他之前撞过的任何一只鬼都要恶心,恶心到令人作呕,而且分不清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