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房子盖好后,你还没来参观过吧?”金曼笑嘻嘻的调侃,道:“哎,做房地产这项工作别的优惠没有,买房子倒是占便宜。这是前年咱们开发的楼盘,我用员工内部价格买的,比市面要便宜好几个百分点呢!”
她又打开车门拿出两个袋子,“所以说啊老板,我非常感激你哦!”
连忆晨没有说话,表情好像特别平静。金曼急忙拉起她的手,“走啦,我们回家。”
家?
连忆晨心头一阵紧缩,今时今日,她竟然连个家都没了。
这套两居室的房子,面积大概一百平米左右。设计风格现代,尤其金曼这么追赶潮流,她自己的小家更是花了很多心思布置的。
欧式风格打造出来的装修效果华丽,金曼放下手里的东西,拉着连忆晨参观,“平时工作太忙,你都没时间来我家看看,今天我终于逮住机会了。”
这套房子,每个布局都有一种风格。田园风格的厨房,简单现代的书房,还有公主风格的卧室。
“当当当!”
金曼将连忆晨推进卧室,走向她那张带有幔帐的大床,笑道:“今晚我们一起睡这里。”
顿了下,她又问:“你用专业的眼光帮我看看,到底装修的怎么样?”
“好。”连忆晨挤出一个字。
“真的假的?”金曼不相信。
连忆晨依旧低着头,道:“真的。”
金曼蹙起眉,伸手捧起连忆晨的脸,“那你说说,哪里装修的好?”
哪里好?连忆晨呆滞的眼球转了转,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摇了摇头,声音很低,“对不起,我说不出来。”
望着她苍白的脸颊,金曼暗暗吐了口气。她嘴角那抹笑再也无法继续,只能伸手将连忆晨拥在怀里,“晨晨,你要是难受就哭出来。”
连忆晨抿起唇,“哭不出来。”
闻言,金曼心尖一抖,眼眶霎时泛酸。
窗外的街灯一盏盏点亮,当夕阳落尽,这座城市便笼罩在一片灯光通明中。客厅里亮着灯,电视里主持人搞笑的声音一阵阵传来。
厨房有劈里啪啦的动静,金曼带着围裙正在准备晚饭,不断有香气飘散出来。
这里符合家的一切元素,可连忆晨却只是坐在沙发的角落,双手环膝,直勾勾望着窗外的某一处,许久都不曾动弹一下。
“开饭了!”
金曼将饭菜一样样端上桌,但是坐在沙发里的人并没有动静。她摘下围裙,快步走过去,就看到连忆晨直勾勾的眼神。
“晨晨。”
金曼弯腰坐在她的身边,笑道:“晚饭做好了,你肚子饿不饿?”
“不饿。”
连忆晨摇头,垂下目光,“金子,我住在你这里方便吗?”
“方便啊。”金曼皱眉,忽然瞥见茶几上摆放着的那束玫瑰花。她霎时明白过来,急忙解释道:“我是单身贵族,追我的男人太多了,但我不会带回家!”
连忆晨眼睛盯着地板,没有说话。
拉起她的手时,金曼不禁一惊。连忆晨的手很冰,她心里特别难受,急忙将她拽起来,“晨晨,你先住在我这里,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担心。”
“谢谢。”连忆晨低低回道。
金曼怔了怔,险些落下泪来。不过一天一夜的功夫,可是连忆晨却好像变了个人。
晚饭四菜一汤,金曼准备的很丰盛。她把每样菜都给连忆晨夹进碗里,还不忘活跃气氛,“这是三杯鸡,我很辛苦才学会的,为了练习这道菜,我切过两次手。”
连忆晨拿起筷子,往嘴里塞了一块,机械性的咀嚼,吞咽。
“好吃吗?”
“好。”
金曼握着筷子的手指紧了紧,这道菜她放盐多了,可连忆晨却说好吃?
“喝点汤。”金曼拿起碗,盛了碗排骨莲藕汤放到连忆晨的面前。她并没拒绝,又端起碗,一小口一小口将汤喝掉。
“再吃点饭。”
金曼知道她一天都没有吃东西,担心她身体承受不住。不过连忆晨表现的很好,金曼给她夹什么,她都会全部吃掉,然后回答她一个字,好。
“唔!”
金曼烦躁的皱起眉,明明连忆晨看上去好像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可她越来越感觉不安,越是这样,越是说明情况严重。
吃过晚饭,金曼将碗筷收拾起来,站在厨房清洗。自从云深集团回来,连忆晨几乎没有主动开口说过话,她只是机械性的回答问题。
你问,她就回答。你不问,她就安安静静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洗过碗,金曼又拿出几样水果,细心的切好后,从厨房里端出来,“晨晨,吃水果。”
客厅里开着电视,沙发中并没有人。金曼把果盘放在茶几上,就听到电视屏幕中播放的娱乐新闻内容,“据悉今天中午御少已经协同爱人与儿子回国,全家一同回到御苑……”
金曼瞬间沉下脸,快步往卧室走。
浴室的门开着,连忆晨双腿滚在地上,整个人趴在马桶边吐的昏天黑地。
“晨晨——”
金曼大惊,抬脚跑进去,“你怎么了?”
“出去!”
连忆晨用力憋住一口气,将金曼推出去,并且把浴室的门反锁。金曼被她关在外面,急得一个劲拍门,“你把门打开!”
门里的人并没答应,金曼听到连忆晨压抑的呕吐声。她再要敲门的手,慢慢的停住,最终垂在身侧。
金曼站在浴室门外,渐渐红了眼眶。这是她唯一自保的方式,不想再把那样狼狈的自己,留给任何人看。
自从经过那次的感情挫败,金曼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流过泪。可她此时站在门外,想着连忆晨那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庞,眼泪再也忍不住。
胃里所有的食物,都被掏空后,连忆晨只剩下干呕。金曼急得团团转,可又帮不上忙。就在她急得上窜下跳的时候,那道门终于打开。
“晨晨!”
金曼冲过去,连忆晨全都都在抖,满头布满冷汗,“你感觉怎么样?”
“没事。”连忆晨勾起唇想笑,可比哭还要难看。
拿起一件厚外套,金曼披在连忆晨的身上,拿起皮包硬是将她拖出门,“我们去医院。”
人都这样了,金曼怎么都不放心!
开车来到市医院,连忆晨任何反抗的动作都没有。她难受的说不出话,身体的力气好像都被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