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催婚(精彩)

唐言杵在原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御兆锡还没到,她不能乱,倘若老太太是要试探她,如果她自己乱了,那必然是死路一条。

深吸口气后,唐言黑眸沉了沉。这种时候,她只能赌一次!

碰!

唐言出手很快,拿起对面桌上的茶碗打碎,捏住一片锋利的尖角抵在喉咙前,“奶奶,无论你相信还是不相信,御雍都是我的儿子!倘若你今天非要诬陷我,我绝对不会答应,而且我爸爸也不会看着他的女儿被你们这样羞辱!”

“用东方家威胁我吗?”

御老太太坐在椅子里没动,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唐言,别说你只是东方家的私生女,就算你是东方家的正牌小姐,也没资格如此跟我讲条件!当年坤儿还小,我守着御家的生意时,每天过得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你以为我会怕东方家?别说你一个东方家,就算十个东方家,也抵不上我御家的清誉重要!”

握着碎瓷片的手指被割伤,有温热的血迹渗出来。唐言忍着疼,语气沉寂,“奶奶,我不想威胁谁,我只是告诉你事实!如果今天我出了事,兆锡知道后也不会善罢甘休!”

闻言,御老太太眼眸动了动,没有想到唐言敢在自己面前,几次三番的要挟。

碰!

蓦然间,堂外紧闭的大门被人推开。舒霞挑眉看过去,立刻跑到老太太身边,“老太太,御少来了。”

两扇巨大木门被推开,御兆锡领着御雍走进来,“这么多人。”

御老太太见到他们赶来,并没阻止。御兆锡带着御雍进来,经过唐言身边时,只见她用碎瓷片抵着脖子。

“雍雍。”唐言动了动嘴,眼眶发红。

御兆锡敛下眉,伸手把唐言手中的碎瓷片拿下来,笑道:“奶奶,你又想做什么?”

“我再问你一遍,御雍是谁的孩子?”

老太太目光很沉,锐利的视线落在御兆锡眼底。

“我的孩子。”御兆锡目光如炬,并没回避她的目光。

“奶奶。”

唐言看到御兆锡来后,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她按耐住紧张后,往前一步站在桌前,“我们没有说谎,御雍真是我们的儿子!”

御雍表情沉寂,乖乖站在御兆锡身边。御老太太仰起头,目光自唐言身上扫过,最后又落在御兆锡的身上。

啪!

老太太将面前的手术记录丢过来,唐言颤巍巍低下头,这份报告中写明她的伤口缝合19针。

御老太太忽然扬起唇,道:“好了,我不过是试试你们,用得着以死相逼吗?”

“如果那个医生说对了,那才证明你们都是事先串通好的。”御老太太挑起眉,神色莫测。

唐言低着头,苍白的脸颊终于恢复一丝血色。太险了,幸好她这次赌赢了!

“试够了吗?”御兆锡薄唇轻抿,脸色很冷。

“兆锡。”

御老太太抿起唇,温和道:“奶奶是为了你好,既然是你的儿子,怎么也要验清楚。”

话落,她伸手指了指手下人,黑衣人将先前那名中年医生带走。

“你不介意,再化验一次吧?”

御老太太开口的同时,已经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上前,站在他和御雍面前。

唐言下意识想往前一步,却被舒霞拉开,“唐小姐,你最好老实点。”

“奶奶!”她蹙起眉,急声道:“雍雍胆子小,害怕抽血。”

“轮不到你说话。”御老太太显然还是不放心。

御兆锡挑起眉,隽黑的眼眸漫过一丝笑容,“如果再验一次的结果还是相同,你要怎么办?”

“御兆锡!”老太太瞬间沉下脸,极为不满意孙子的语气。

“奶奶。”

御兆锡伸手解开衬衫袖口的扣子,唇角滑过淡淡的笑,“你可以验,但是如果结论相同,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敢跟我讲条件?”

“这个条件,必须讲。”

“你——”

御老太太语塞,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

“老太太!”

舒霞忽然转身过来,惊喜道:“张先生来了。”

“张先生?!”

老太太一喜,“快请进来。”

“是。”

几分钟后,舒霞亲自迎来一位银发苍苍的老人,并且语气甚为恭敬,“张老,您慢点。”

走进内堂的男人满头白发,面容虽已苍老,但整个人神采奕奕,丝毫不见老态。

“张先生!”

御老太太亲自站起身,迈步迎过去,“您可真是贵人事忙,好久都见不到您的面。”

“老太太可还安好?”老人走过来,顺势搀扶住御老太太坐下。

“张爷爷。”御兆锡也站起身,规规矩矩喊人。

“兆锡少爷?”张爷爷见到御兆锡时,目光霎时染笑,“兆锡少爷这模样长得,可是越来越像少夫人了。”

张爷爷口中的少夫人,自然是指寇沅。平时在这素西堂内,没人敢在老太太面前提起寇沅的名字。可此时这位张爷爷说起,老太太都不敢对他发怒,只是面色沉了沉。

“上茶。”老太太吩咐,舒霞急忙端着热茶送来。

唐言偷偷瞥了眼,并不认识这个老头,但看御老太太对他恭敬的态度,猜测这人来头应该并不算小。

“今天很热闹,看起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张爷爷打量着周围的那些人,抿唇笑了笑。

“怎么会。”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御老太太立刻挥手,示意那些人都下去。

“这位是……”张爷爷眼光一转,落向御雍身上。

“我儿子。”御兆锡回答。

闻言,张爷爷目光似乎动了动。他伸手将御雍拉到面前,分外透亮的眼眸不住打量,“好生的面相。”

“哦?”御老太太一怔,急忙问道:“您倒是说说看。”

“生辰八字写给我。”张爷爷从怀里掏出一张明黄色的宣纸,御兆锡伸手接过去,提笔写下御雍的出生日期。

纵然满头白发,但张爷爷看东西时并不需要老花镜。他将御兆锡写好的日子托在掌心看了看,又抬手托起御雍的脸颊端详,随后笑出声。

御雍今天表现的特别乖,御兆锡伸手将他拉到身边。

“您这是……”御老太太见他忽然发笑,机警道:“莫非有何不妥?”

“并无不妥,”张爷爷摇摇头,偏过头往内堂扫了眼,语气沉下来,“老太太啊,这孩子的命格跟老太爷很像。”

闻言,御老太太眼角一沉,“你是说他像少朴?”

张爷爷抿唇而笑,并未再说,只将视线落在御兆锡的脸上,道:“这孩子天生与别人不同,你们要好好抚养。”

这位张爷爷同御家老太爷有些交情,这几十年也算御家的贵客。御兆锡见他面的次数不多,此时见到他那双沉厉的眼眸后,不自觉别开目光。

张爷爷莞尔一笑,那双看透世事的眼底闪过精光。

一盏茶的功夫,张爷爷便要离去。临出门前,御老太太起身相送,“张先生,这一别又不知我们何时才能见面?”

“缘来缘去,随缘便好。”张爷爷扫了眼御老太太的气色,道:“您年纪大了,也该放手让儿孙们去做,有些事强求不来,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这段日子以来,御老太太确实心神不宁。尤其御雍出现后,她更是胡思乱想很多,如今有张爷爷这番话,她顿觉心中一块大石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