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程旭远忍不住转头，想看一看顾俊丞的反应，却发现对方也正在看自己。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有一秒钟的失神。

大荧幕上，女主角的哭声很悲恸，打动了在场的许多观众，低低的抽泣声此起彼伏。

顾俊丞也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眼泪。

如果程旭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眼眶已经泛红。

影片里的场景，真的就像当年笔神遭遇车祸的情景再现。自那以后，他不仅大哭了一场，还从此变得不爱笑了。

电影的结局是一个悲剧，男主角最终离开了人世间，女主角一个人在小镇里孤独生活，从此爱上的每个人都是他，却又都不是他。

电影散场后，影院外面有些降温。

冰凉的晚风吹在程旭远的脸上，让他莫名地有些难受。他忽然对顾俊丞说：“这个电影的结局……好烂哦。”

顾俊丞看似随意地说道：“但是很多人都经历过这样的生离死别，我倒是觉得挺真实的。”

“是啊。”程旭远抬头看了一眼星空，银河在城市的霓虹灯下显得有些稀疏，“除了生离死别，其它都是小事。”

忽然，一件条纹衬衫落在了程旭远的肩膀上。顾俊丞帮他把衬衫披好，对发愣的程旭远说：“有点冷，别感冒了。你可是我人生中的头等大事。”

衬衫上好闻的香水味钻进程旭远的鼻子，这个味道太符合现在的气氛，以至于他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发烫。

程旭远忽然低头看地板，转移话题道：“你喷的什么香水啊？还……挺好闻的。”

“事后清晨。”顾俊丞笑着说出了香水的名字，“好闻吗？别人送我的……”

程旭远抬头看他，皱眉问：“什么鬼名字，谁送你的啊？”

顾俊丞没想到程旭远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回答道：“就……朋友送的啊……”

“事后送的？”程旭远不依不饶。

顾俊丞听出了他语气里的酸味，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吃醋了。于是他似笑非笑地说：“你觉得呢？”

程旭远转身就走。

“哎哎哎，我错了我错了……”

顾俊丞追上他的脚步。

程旭远没说话。

“就是普通的生日礼物啦。”

程旭远依旧不理他。

“而且朋友是个直男。”

程旭远回头看他一眼，语气有所好转：“不关我的事。回学校吧。”

明明就很在意……顾俊丞忍着笑说：“学校已经门禁啦。”

程旭远猛地看向他，怔怔地说：“已经这么晚了……？”

顾俊丞笑得像一只大灰狼，他才不会告诉他，他是故意买的晚场的电影，这样散场后就有理由不回学校了。

“那我们赶紧坐车回去，就算被阿姨记了名字，也好歹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