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山集一案开始,朝廷对文人的拉拢就屡遭打击。而今太子又被废黜,眼看弥补不能。若是万岁爷当真亲自主持复试,令江南学子入京,确实能最大限度地安抚人心。
朝野上一番唇枪舌剑下来,康熙爷虽然没有马上决定,但从态度上显然已开始认同。
八阿哥站在队列之中,看着四阿哥的背影,暗暗攥紧了拳。
早朝后,走出九经三事殿,四阿哥冲八阿哥一笑,“可惜啊,白费了八弟的一番苦心,这江南也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
“我看是有人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吧,”胤誐昂着下巴从旁道。
四阿哥瞥了胤誐一眼,冷哼了一声,“想吃葡萄,也要主人肯给啊。这般急切,就不怕旧事重演吗?”
胤禩身子一紧,先一步走下了台阶,他知道四阿哥指的旧事是什么。“九经三事殿,群臣保奏,”跟如今的情景似乎不差分毫。
“八贝勒,”梁九功拦住胤禩的去路,微一俯身道,“万岁爷宣八贝勒觐见。”
胤禩点了点头,跟着梁九功往清溪书屋走去,一路上心如擂鼓。
四阿哥回到圆明园,苏伟连忙迎了上来,“你挤兑八阿哥了吗,挤兑的怎么样?”
跟着四阿哥的张起麟无声地翻了个白眼,退到一旁。
“你明儿个跟爷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四阿哥伸手给苏伟扶正挂在后脑勺上的大盖帽,“胤禩是越来越急切了,从上次那个荣安故意挑衅你,爷就看出来了。隐忍冷静一贯是他最大的长处,如今丢了,很快就该他知道疼了。”
三月十八,畅春园
上完早朝,康熙爷带着众位皇子到了太朴轩。一心看热闹的苏大公公,今儿特意跟着四阿哥到了畅春园,没想到——
“自废太子之事,朕心久痛,”康熙爷背着手站在长廊下,“尔等皆朕之骨血,却不思朕躬,不思社稷。在朝中结党乱权,私营苟且,朕断不能容忍再出一皇太子矣!今聚诸子于此,教导警训,告尔等何可为,何不可为——”
“皇阿玛今天是怎么了?”胤誐出了一头虚汗,压着嗓子问身边的胤禟道,“今儿早朝也没出什么大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