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正低着头专心地咬着荷包蛋。
他做什么似乎都有股极认真而专注的味道,即便吃东西也是一样。
睫毛像两把小刷子,挡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大约因为面的温度比较高的原因,他的唇色是鲜红色的,很水润。
像他昨天揉过的颜色,只有他才知道他的嘴唇有多软,多热,多润……
他没看他,他便肆无忌惮地看他。
因为做早餐的原因,他的衬衣袖子卷到了手肘的位置,露着一截柔韧的小臂。
雪白的腕子上有几个浅淡的指印,即便过了一夜,依然很明显。
封允心里一跳,伸手抓了他的腕子,仔细地看。
他很惊讶,愕然,心疼而且后悔:“我捏的?”
宁安想把袖子拉下来,封允按住了他的手,轻轻对着那几个指印吹气。
“不疼,”宁安说:“只是你昨天握的时间比较久才捏出了印子。”
怎么会不疼?封允轻轻地揉着那块皮肤,又把嘴唇贴在上面怜惜地吻了吻。
他认真地对他说:“下次我再这样,你就打我。”
他平时虽然很少醉,但也醉过的,他不是酒后爱闹腾的那种人。
即便有时候醉的很厉害,他脸上的表情也能维持的很淡定,让人很难分清他是否真的醉了。
昨天真的是他闹得最厉害的一次,像个撒娇又任性的孩子,巴着宁安不放。
如果闹得再激烈一点,他说不定真的会伤到他,这让他有点后怕了起来。
他说完,又想了想,怕他到时候不用力气,便补充了一句:“就像打楚勤一样。”
宁安噗嗤笑了:“好。”
他看看封允未动的面碗,叮嘱他:“快吃,我特意没放油,就出锅时滴了一点香油,不伤胃。”
封允吃了两口,食不知味。
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猛然站起身来:“我昨天是不是咬你了?”
他手忙脚乱地来解他的扣子,想看他的伤口。
宁安的神情淡了下来,伸手按在他的手上,他说:“没事,封允,只是很浅的牙印,早退了。”
阻住封允的,不是他手上的力道,而是他的眼神。
他的眼神很坚持,也很平静淡漠。
封允的手退了回来,目光却停在他的锁骨处。
那里被衬衣盖的密密实实,但他知道在衬衣下面,他的锁骨位置应该有个牙印儿。
如果伤的厉害的话,说不定还会结疤。
那是他咬的,是他留给他的。
他抿着唇,心底像被火燎过一样,又热又辣,将宁安那道眼神带给他的凉意尽数吞噬殆尽。
兴奋与懊悔并存,在他心底窜起些隐秘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