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远山率众冒雨前行,刚到驻地,还没来得及换下被淋得湿透的军服,就已有人前来报讯,城中赌|坊有人输红了眼,已经闹出了人命,请巡防营前去查看处理。
一旁属下见元远山微微皱了眉,主动请命道,“元总兵身体不适,又感染风寒,还是我带人前去处理吧。”
元远山点点头,一人领了一纵士兵出了营区。
不多久又有人接连来报,有人酒醉调|戏良家妇女,被人堵在巷子里打了个半死,总兵要不要派人去看看;又有谁家后院油坊半夜磨油不知怎么竟然起了火,总兵赶紧加派人手去灭火,否则这南城都是你家挨我家,烧起来就是密密一大片,这秋雨也灭不了的……
元远山听着头疼,眉头越皱越深,连连安排人去灭火、拉架、调理家庭纠纷……
好不容易得了片刻空闲,突然发觉整个营区就剩了他自己,但凡腿脚能跑动的都已被派了出去,心中略略有些奇怪,南城虽事务繁杂琐碎,却少见到了夜半时分还如此不消停的。
心中正有些疑问,只见门外一道白光闪过,他心中一惊,提了刀也随之破门而出,一个白色身影握着一柄□□立在远处营地大门口,戴着斗笠看不清面目,一身白却在一片秋风寒雨中煞是醒目。
元远山心中料定了几分,握紧了刀一步步朝前走去,对方虽面目不清,但他很清楚此人应是见过,朗声喊道,“阁下半夜冒雨前来,怕不是来喝茶的吧。”
陈佶轻笑一声,回道,“今夜来取你人头,你却还有心思问我喝不喝茶,可真有意思。”
元远山闻声惊怒,“太子殿下,居然是你!”却听背后传来异动,猛一回头,发现殷涔一身黑衣,一柄细刀,挺挺立在身后。
元远山立即转身,冲殷涔喝道,“联手偷袭我,算什么君子所为!”
殷涔步步逼近,字字珠玑,道,“第一,当日你那行为才是偷袭,如今我就是光明正大要杀你;第二,杀你就是杀你,还做什么君子。”
元远山被前后夹击进退不能,偷瞄左右两侧,却还未来得及便被殷涔掠至眼前,青山刃卷着秋风雨水凌空劈下势如闪电,这一击殷涔用了十足十的内力,元远山慌乱之中提刀格挡,却被震得一口血喷出来,肩上还未痊愈的伤口转眼血流如注。
今夜只一个殷涔对付元远山已绰绰有余,陈佶握着□□站得心安又好看,他盯着元远山已明显紊乱的步伐,从旁淡淡说道,“你一定很好奇,当夜是怎么露了馅儿,被我们认出来是你。”
果然,元远山粗喘之余又愣怔了一瞬,被殷涔瞄准空隙又挨了一刀,惨叫声混着陈佶平淡的讲述,“当日骑射场上,你开弓射箭用的可是左手。”
元远山猛然惊醒,难怪!为何这些天一直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左手射箭,左手使刀,这么大的特性为何自己忘了掩藏。
陈佶又说,“不过你也别觉得后悔遗憾,即便你不是左撇子,等辛尚允大人来救你时,一切也都昭然若揭了。”
元远山一心无法二用,陈佶的话字字句句说中他的心,殷涔的刀又时时在眼前,他觉得自己还没死但也快一分为二了,拼了命问出两个字,“为何?!”
话音刚落,殷涔却收了手,嘴角一抹诡谲笑意,“想知道?”
元远山刀尖立在地面,右手捂着伤口,已然快站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