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佶怒道,“叫你衙门里所有兵马都过来,今日火不灭,你这知府也别做了!”
邱露华这才命人又回去叫人过来。
过了片刻,任同欢问殷涔道,“御史大人,叶明枝可还看押在官驿?大人若嫌麻烦,可押到府牢。”
殷涔淡淡说道,“叶明枝已跳崖身亡。”
“啊?”邱露华和任同欢双双扭头发出惊呼,“为何会如此?”
殷涔不答话,只不动声色看了二人一眼。
惊归惊,二人显然是喜的。
尤其任同欢,趁着火光漫天无人留意他,努力平静了神色问道,“大人,叶明枝跳崖前可有交待什么?”
殷涔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任同欢心里直发虚,殷涔看了半晌缓缓开口道,“他说,若我想知道一切,任公公自然会告诉我。”
任同欢“啪嗒”一下跪在地上,“大人明鉴,奴才什么都不知啊!”又抬头盯着殷涔道,“这贱民临死前还这般疯咬,可是我平日里苛刻亏待他了?这么大的差使交给他做,到头来不念恩情,竟还倒打一耙!”
殷涔眉头一皱,“恩情?我倒想知道,你于他有多大的恩情。”
任同欢心下惶恐,抖抖霍霍地再道,“奴才只不过早些年看此人在边境一带颇有些人情交往,便将这制茶和官茶商贸一事交予他,除此之外并无私交啊。”
殷涔冷哼一声不再与他废话,大火毫无停歇之势,虽有府衙官兵在救火,却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济于事,眼下他却是万般焦急也无可奈何。
直到天色将明,一场火将研茶坊烧了个干净,才慢慢止住了蔓延,殷涔一行人等在外头,也被浓烟熏了个灰头土脸,进到茶坊内,只见一片狼藉。
殷涔往里走着,他心中料定有两处地方应还有留存,果不其然,走到仓房门前,他嘴角勾了勾笑。
当初叶明枝建这仓房时用的材料便不一般,不是普通砖瓦,而是石墙石顶,连门也特质了防火漆,只在石墙高处留了些气窗,再也其他进出口,这么一场大火下来,仓房内里竟然毫发无损,已经制备好的官茶还存放着,殷涔心中松了口气。
至于另一处,他和陈佶走道后山小院,院子也已经被大火烧没了,剩了些断垣残瓦,他径直走向其中一间,在里头仔仔细细查看。
陈佶和梧叶儿秦念衾也跟着一起四下看着,烧毁的都没什么值钱东西,但那夜殷涔亲眼见到这屋子被上了大锁,锁住的若不是账册,便一定是钱财。
殷涔翻遍了屋子,一片狼藉中只剩靠墙的一只铜制花瓶还算完好,虽也熏成了黑灰一片,殷涔随手摸了摸,感觉花瓶着实有些沉,心中动念,又试着转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