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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过年,昭阳城中渐渐热闹了起来。
原本一月才一次的集市现在日日都有,且在这云南,因着各族人群汇集,集市虽比不上京城繁华热闹,但却十足稀奇古怪,卖什么的都有。
满街上卖家里做的甜糕、地里挖的山珍、水里捞起来的鱼虾、还有各种说不上名字的花鸟植物,还有各种奇怪文字保吉利的符、甚至还有当街剃头铺子、玩杂耍、跳火圈、舞蛇、登云梯……官驿里的下人们得了空净往街上跑,冲殷涔说,“大人,这里一年也就热闹这么几天,不去看看可就没了。”
难得空下来的一段时间,陈佶颇有些心痒,特意换了最朴素的常服,拖着殷涔上了街。
两个汉人在这满是异域民族的城中颇为打眼,陈佶看着殷涔,除了官袍,这么多年的私服全都是一水的黑,他转头看着花团锦簇的市集,眼珠子一转突然心生一计。
可巧了,正好街中心敲锣打鼓地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汉子敲一声锣便喊一句话,“今日我们寨主嫁女儿,晚上设流水席招待乡亲们,大伙儿都去讨个彩头啊!”
四周的人们纷纷给喊话的汉子拱手道喜,“恭喜风寨主,晚上大伙儿一定去。”
陈佶看着稀奇,拉住一个卖花的婶子问,“这是什么人?怎的满大街的都要去?”
大婶告诉他俩,“这是本地最大的花苗族寨主风上林嫁女儿,风寨主可是城中的大善人,平时昭阳府要有个劫匪啥的,府衙不管,都靠风寨主去平事,这嫁女儿的喜酒,当然满城人都要去讨一杯了。”
听得如此消息,陈佶也兴奋得跃跃欲试,要跟殷涔晚上也一块去凑凑热闹,殷涔也好奇得很,这流水席,听起来就很值得流口水。
陈佶见殷涔应了,此时不怀好意地朝他一笑,道,“我们如此打扮,混进去吃流水席也忒打眼了,哥哥说是不是?”
殷涔一愣,看了看自己一身乌鸦黑,的确……不太吉利,会被人打出来吧?
转眼又瞧了陈佶,忍不住笑了,这小子一脸得意的不怀好意,动机也太明显了。
他笑眯眯说道,“说吧,你想让我穿啥?”
陈佶没料到殷涔这么爽快这么顺从,简直不敢相信,“我说穿啥就穿啥?”
“嗯啊。”殷涔又笑眯眯点点头。
陈佶简直要仰天长笑,牵起殷涔的手就冲向各个成衣铺子。
铺子里都是些艳丽到极点的民族服饰,大团的花大只的鸟,殷涔想想刚才的满口答应,只觉有苦说不出,扶额苦笑。
陈佶也忍着笑,一片花团锦簇之中尽量挑了素净点儿的,殷涔换上之后,觉得自己跟刚才卖花的婶子看起来没啥区别,一身景泰蓝镶花鸟滚边的长衬裙,外面齐腰再套了条玫瑰红杂金且绣花的短围裙,上面又搭了件芥末黄小坎肩。
这一身还好朝中同僚看不到,否则……殷涔非一头撞死在堂中不可。
他看着陈佶,“流水席咱俩可是一起去的,我穿这样,你也别想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