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涔觉得他老了很多,但当年黑云压城的气势却更盛了。
塔克忽伦命人给殷涔他们松开绑,开了口,“既是互市,且有约在先,为何欺诈?”
殷涔道,“茶已在瓜州官驿已备好,此番使了个不入流的伎俩,只为与疏勒王能当面共谈。”
塔克忽伦又道,“所为何事?”
“此前我朝西南官茶贸易及两国茶马互市皆为我大宁商人叶明枝独占,此人因为嚣张枉法,已被查办,此后我大宁朝官方将接管日后的马市,每年会派不同的御史前来与各部落做交易,还望疏勒王能率各部落认可这一做法,而不是像以往一样,若各部落首领只认叶明枝一人,此事便难办了。”
塔克忽伦听闻此番话的表情却十足微妙,他问殷涔,“御史大人这番话可是代表你朝皇帝的意思?”
殷涔很肯定点头,其实为诈,但管他呢,对方还能去跟陈泽核对不成。
却不料塔克忽伦诡异一笑,“你跟本王说,要叶明枝死,而有人却跟本王说,要叶明枝活,你们宁朝人可真有意思。”
轮到殷涔三人怔住,殷涔脑中已炸开了锅,什么?谁要叶明枝活?叶明枝不是已经死了吗?
塔克忽伦朝身边人说了句话,那人领命出去,殷涔问道,“请问大汗,是谁要叶明枝活着?”
塔克忽伦道,“你何不亲自问他。”
谈话间,只见王帐掀开,一人身姿挺拔,昂首走了进来,正是叶明枝!
殷涔真正错愕交加,盯着叶明枝瞠目结舌。
叶明枝却神态自若,走上前来,冲殷涔拱手道,“殷大人,好久不见。”
殷涔虽惊掉了下巴,却在此一瞬间看向扮做侍卫的陈佶,生怕叶明枝在陈佶面前喊出太子殿下四个字,而叶明枝却压根只见殷涔,对陈佶视若不见,殷涔心道,果然老江湖,察言观色的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殷涔稳定住心神,问道,“当日在和满楼,我亲眼见你跳下悬崖……”
叶明枝颔首微笑,“和满楼既是我所建,在此处安插机关也不足为奇,悬崖下自别有洞天,别人跳下一定会死,我却不一定。”
原来如此!殷涔深感自己后来白懊悔了好些天,茶税一案中,每每一遇到搞不明问题,便懊悔当初任凭叶明枝跳了下去一死了之。
叶明枝又问,“当日所交账册,对大人可还有用?”
殷涔点头,“账册自然十分有用,研茶坊以好充次的神仙手法,我已悉数奏呈皇上。”